結果沒等他出手，賽文就先刪除了郵件。甚至把回收站的記錄也刪掉了。然後在對話框裏留下一句話。“沒事，別擔心，我來解決。”
本來顧酩陽心裏都快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弄麻木了，這會兒看到賽文的這句話，心裏又不由自主地一暖。
“謝謝，賽老七。”他在對話框裏打下這句話。
但是等了好一陣子，電腦都沒有反應。
顧酩陽這才反應過來，賽文已經斷開了他們的遠程控製。顧酩陽盯著電腦發了好一陣子的呆，兩隻手止不住地發著抖。但是這次不一樣，他一點兒都不覺得驚訝，或者是難受。
反而有種，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的感覺。
顧酩陽坐在椅子上發了好一陣子的呆，一手沒法動彈，一手放在桌子上敲打著桌麵。猶豫了很久，他還是給白夜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哥，下午咱們去看守所看看我姐吧。”
白夜這會兒可能正忙著，顧酩陽的消息過了好一陣子才得到回複。“今天都忙成這逼樣了，你還想提前下班？要去你自己去，我沒空。”
顧酩陽隻好歎了口氣。“我讓小周和小李幫忙處理一下公司的事，我們就去一會兒，耽擱不了多久。”
“非要去嗎？沒兩天就要開庭了，你不會心軟了吧？”
“沒有，隻是想去跟她說兩句話。”
白夜似乎是考慮了一陣子，才回過來。“好，我把手上的事弄完就去。”
說是把手上的事弄完，但是白夜其實也是把公司大多重要的事都處理完了，才跟顧酩陽一塊兒除了公司。這會兒都已經是五點多了，要是再晚一點，恐怕還得堵車。
一路上顧酩陽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沒說話。白夜看著他那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心裏納悶兒得很，但是隻以為他是因為賽文今天又跑了，所以心情不好。便沒有多問什麼。
顧酩夕被領出來的時候，是被人扶著出來的。顧酩陽坐在窗口的椅子上，在看到顧酩夕的時候，心裏都禁不住一驚。
這才短短幾天，顧酩夕整個人看起來就消瘦了一大圈。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現在看起來更大了。素顏的她臉色蒼白，神情頹廢。在看到顧酩陽的時候，原本沒什麼神采的眼睛，忽然又迸發出憎惡的光來。
“姐姐...”顧酩陽心裏百感交集，明知道顧酩夕現在恨不得掐死自己，但是想了想，還是把這個詞叫出了口。
“姐姐？誰是你姐姐！你還沒死呢，你怎麼就是不死呢！也是我太心軟了，要是一開始就對你下手，現在我也就不會坐在這兒了。怎麼樣？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不是。姐，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一個我真正當親人的血親了。我們，好歹也是一個媽生的，我不想真的把我們的關係搞成這樣。”
“你什麼意思？”顧酩夕厭惡地皺起眉頭。
“姐，你真的沒有把我當弟弟過嗎？一瞬間都沒有？其實，家裏這麼大產業，我也不是很會管，如果你真的想要，你告訴我，我真的會給你的。姐，你說實話，你有沒有一點點，把我當家人的感覺？”
顧酩陽的話讓顧酩夕有點兒摸不著頭腦。自己都已經落到這幅田地了，顧酩陽還要跟她打什麼感情牌？她本來從小就討厭這個弟弟，現在自己這樣了，還好意思問她有沒有把她當家人？！
“顧酩陽，你到底想幹什麼？！我都說過了，我從小就討厭你！我恨不得從來沒有你這個弟弟，還家人？你也配？！”顧酩夕麵容扭曲地低吼著。
白夜的表情微微動了動，似乎覺得顧酩夕的話太過傷人了。但是奇怪的是，顧酩陽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感覺。
顧酩夕說完，又把目光轉向了白夜。“你啊，白夜。是我看錯你了，我還以為你對我是真心的。結果你也是和其他那些勢利的人一樣。誰手裏有錢，有權，你就巴結著誰！你忘了你能有今天，是誰給你的了？！如果不是我讓爸爸收留你，你現在早就餓死了！”
“是幹爸收留我，栽培我。幹爸讓我幫酩陽做事，我自然要聽他的。我不欠你什麼，就算欠，也已經還清了。”白夜麵容淡漠地說。
顧酩陽看了看白夜。他是不知道白夜和顧酩夕之間都有什麼樣的過去，但是他也不是那麼好奇的人。不過，既然顧酩夕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好好休息吧，姐姐，再過兩天就要開庭了。監獄的日子，可能不會很好過。我會讓人多關照你的。”
顧酩陽沒想到自己有這麼一天，也能做到說出這種話來。而且心裏還一點感覺都沒有。他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哥，我姐實際上也沒犯什麼多大的罪，大概會被判幾年啊？”
白夜想了想。“主要走私和黑賬都是顧楠在做，酩夕大概也就被判個三五年吧。”
顧酩陽點了點頭。“那就跟法院裏的人疏通一下，加一條殺人未遂。能多加幾年算幾年，出不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