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這才憨憨地笑了兩聲，然後乖乖地帶上門出去了。
怕不是自己神經過敏出現幻覺了吧，看到個個子高的就當成賽文。顧酩陽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自嘲地笑了兩聲，然後坐在了辦公桌後麵開始幹活兒。
臨近年關了，公司的事兒又接著多了起來。顧酩陽又是好一陣子沒有去學校了，這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穆野忽然打了個電話過來。問他上次周末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事。
顧酩陽撓了撓頭，幹笑兩聲。
其實那會兒給穆野打電話，完全是出於想找個人一塊兒說說話的心理。說到底，顧酩陽就是受不了一個人待著，也受不了把心裏的事兒都憋著。
隻不過那個電話打的不湊巧，穆野那會兒正和搖滾男在一塊兒。
現在忙起來了，顧酩陽也暫時忘記了那些煩心事。如果穆野不提起的話，他心裏反而改舒服一點兒。
“倒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咱們倆好一陣子沒見麵了，要不，一塊兒玩玩兒？”顧酩陽隨口問著，其實心裏倒不是真的很想去玩什麼。
沒想到穆野居然一口答應下來。“好啊，周末我到你家找你吧，反正你家那麼大。我買了個新遊戲，咱們一起玩玩。”
這下顧酩陽倒是沒法兒拒絕了，趕緊翻了翻日程表，看到自己周六那天沒什麼安排，這才鬆了口氣。
“行啊，周六你過來吧，正好我還可以重新買個遊戲機。帶我裝逼帶我飛啊大佬。”
穆野笑了笑。“行，到時候我過來找你。”
顧酩陽嗯了一聲，然後就掛了電話。
一天的事兒忙完之後，辦公區的員工們都走得差不多了。白夜去一個藥廠跟人談事兒去了，一下午都沒回來過。
下班了，顧酩陽揉了揉肩膀。打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空空蕩蕩的辦公區，隻有白晃晃的燈和擦得幾乎隱形的玻璃。
偌大的一棟寫字樓，這會兒安靜得像是隻剩下了顧酩陽一個人。本來在忙碌的時候被暫時遺忘的那種，那種冰冷的孤獨，此時又一股腦兒地湧了上來。
這麼久以來，這還是顧酩陽第一次自己下班。
以前都是和白夜一起，說著公事，開著玩笑。賽文就在樓下的車上等著他們。或是來公司裏，給顧酩陽帶一份他喜歡吃的辣炒年糕。然後再一起下樓，回家。
但是現在，隻有顧酩陽自己一個人。
顧酩陽深吸了一口氣，按下電梯。嘴裏沒味兒，忽然就有點兒想念辣炒年糕的味兒了。
正發著愣，電梯就叮地一聲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電梯門一開，顧酩陽就又被裏頭的人給嚇了一跳。
他本來沒注意，電梯是從樓上往下走的。裏麵有人並不稀奇，但是一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就站在裏頭，還是讓顧酩陽驚了一下。
李七龍抬頭看到顧酩陽，立馬笑得開了花。“顧總！你才下班啊！”
這孩子兩手揣在厚實的羽絨服兜裏。公司的暖氣挺足的，他看起來卻好像還是很冷的樣子。頭上還戴了一頂針織毛線帽。看起來土裏土氣的，好在他長了一張好看的臉，所以沒讓顧酩陽覺得有多膈應。
“嗯，才下班，你也是？”
顧酩陽其實並不知道，他們公司的保潔都什麼時候下班。所以這句話一出口，他就有點兒後悔了，這麼一來，也顯得他這個當老板的太不負責任了。
但是顯然李七龍並不覺得有什麼。“是啊，我把上麵兩層樓打掃幹淨了，雖然耽擱了點時間，但是打掃幹淨才有可能轉正嘛！”
顧酩陽嗬嗬嗬地幹笑了幾聲。就這麼一天的功夫，他都差不多忘幹淨了他跟李七龍說轉正的事兒了。其實他就那麼隨口一說，壓根兒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這麼上心。
像保潔或者是大部分普通員工的入職，離職。顧酩陽幾乎都不會去看，去過問的。人事部的人隻會給他彙總表格，其實就是給了，他也沒看過。
所以對大多數底層員工的背景履曆，他都是不清楚的。開玩笑，那麼多員工，給他一百個腦子他也記不住啊。
所以對於李七龍這個臨時工，他也根本沒放在心上。但是這小子，每次出現都讓顧酩陽印象深刻。加上這小子看起來一股子聰明勁兒，說話句句抓住重點。顧酩陽這會兒覺得，有必要好好觀察一下這小子，讓他做個保潔真有點兒委屈他了。
正想著，電梯就降到了一樓。
李七龍對著顧酩陽笑了笑。“我走啦，顧總再見！”
顧酩陽腦子裏一陣靈光。“慢著！別走。”
“怎麼了？顧總？”
“呃…你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炒年糕？”
李七龍一頭霧水地看著顧酩陽，一臉的受寵若驚。“我…餓！餓呢，想吃！”
顧酩陽嘿嘿一笑。“走，我請你吃辣炒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