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過了,顧酩陽車屁股後頭一片喇叭聲。但是他都好像聽不見,一邊兒交警看不下去了,過來敲了敲顧酩陽的車窗。

“先生?你怎麼了?你這樣是阻礙交通的。”交警大叔客氣地敲著車窗。顧酩陽趴在方向盤上哇哇地哭著,最後實在受不了了,隻好把車窗搖下來。

交警大叔見顧酩陽滿臉淚痕,就跟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一下子也有點兒尷尬。

“先生,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不舒服,我哪兒都不舒服。我對象跑了,你說我能舒服得了嗎?”顧酩陽抹了把臉,頭一回覺得自己這麼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就連一個陌生人,都用這種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交警大叔一臉無奈,又打量了一下顧酩陽。“先生,你也別太難過了,要我說,你開這麼好的車,人長得也這麼瀟灑,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啊。你那個對象,一定是腦子有問題了才跑了。”

顧酩陽眼睛一瞪。“你說誰腦子有問題?!你特麼腦子才有問題!我對象隻有我能罵!你有什麼資格!用不著你安慰我!”

說完,顧酩陽又是猛地一吸鼻子。方向盤一打,一腳油門兒就開了出去。

他隻是不信,不信賽文真的可以做到這麼絕情。他不信賽文從頭到尾沒有愛過他,即使是賽文現在走了,他也不願意去相信。

沒有賽文,好像周遭的很多東西都變了。

顧酩陽紅著眼睛,迷迷糊糊跟著導航到了機場。本來以為自己已經遲了,沒想到到了機場,才知道因為有霧霾,所以航班延誤了。

吳韓晨正坐在大廳裏看報紙,顧酩陽遠遠地就看到了他。但是不曉得為啥,人都到這兒了,現在居然沒有勇氣走過去。

說實話他也搞不懂自己為啥要來這兒。說白了,就是腦子抽筋吧。

顧酩陽搓了搓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還是走了過去。

吳韓晨本來正在低頭看報紙。感覺到有人走過來,就立馬抬起頭來,看到是顧酩陽,立刻就露出十分欣喜的笑容。

“酩陽?你怎麼來了?來送我?”

那眼睛裏如此坦然直接的喜悅,讓顧酩陽心裏一暖。果然,會對他這樣直接表露情緒的,大概就隻有吳韓晨一個人了。

“嗯,這次晨哥你來北京,也沒有好好招待你,還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不來,我心裏過不去。”顧酩陽笑了笑,坐在吳韓晨的身邊。

一連兩三次,吳韓晨都沒有看見賽文的影子。心裏難免覺得有點兒奇怪。再看顧酩陽,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兩隻眼睛泛著血絲,一看就知道是哭過的樣子。

“心情不好嗎?跟我說說?”

顧酩陽慘然一笑:“什麼都騙不過你啊,晨哥…”

吳韓晨沒說話,就是揉了揉他的腦袋。那塊被剃掉頭發的地方,傷口愈合的差不多了,男士頭發還沒長起來。顧酩陽還特意把頭發定型過去,擋住了那裏。

就好像他現在什麼都還沒說,不代表心裏就是好受的。

“晨哥,我就是,突然在琢磨。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你可能一直說的都是對的,是我自己不懂,不肯接受。現在好了,什麼都沒有了。人家根本不把我當回事啊。唉,你說,我這人怎麼就這麼蠢呢?”

“不是你蠢,是有些人,永遠沒有辦法打動。”吳韓晨看了看吳韓晨苦哈哈的臉。“你是在說賽文嗎?你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