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哎我艸，一大早的，你在這兒幹嘛？”顧酩陽定了定神，白了那清潔工一眼。
真是諸事不順，一大早的就在自己辦公室看到清潔工，嚇得他還以為有人入室搶劫。
那清潔工正蹲在窗邊仔仔細細地擦著窗戶，聽見顧酩陽進來了，趕緊站起身來。“不好意思啊，顧總，我是新來的。想早一點把您辦公室打掃一下。”
顧酩陽一聽這人膽怯誠懇的聲音，就知道自己剛才反而把人家給嚇著了。
這人戴著口罩，頭上扣著一頂灰色的鴨舌帽，有點兒看不清臉。但是這麼看過去，個子倒是真高，手長腿長的，身形也挺勻稱，聽聲音也是個年輕小夥子的聲音。
這年頭，做保潔的都要這麼好的身材了？一般不都是大媽做保潔嗎？
顧酩陽有點兒納悶兒。
“你一個大小夥子，好端端的跑這兒來做什麼保潔？不會做點兒別的正事啊？”
那孩子急了。“顧總，對不起啊，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這麼早過來了。我家裏窮，好不容易才找到時間不衝突的第三份工，你可千萬不要開除我啊。”
顧酩陽心裏一下子又有點兒同情，這孩子是有多窮，一天打三份工。看這樣子多半也是沒讀過多少書的樣子，好在沒有上街要飯，靠自己雙手賺錢也是值得鼓勵的。
“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下次來先打聲招呼，不然這冷不丁出現在這兒，怪嚇人的。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七龍。”
好土的名字啊。顧酩陽心裏想著。臉上卻是笑著。“沒事兒啊，小李，有上進心，勤奮是好事兒。你還在讀書嗎？”
“沒有了，初中讀完，家裏沒錢就沒讀了。”
顧酩陽心裏的同情又加重了幾分。
“沒關係，你好好幹，要是幹的不錯。我就給你轉正，就不是臨時工了，給你漲工資，啊。”
顧酩陽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卻發現這小子肩膀那叫一個結實。這個子還這麼高，怕不是從小就打各種零工鍛煉的吧。
他抬頭看了看小李，心裏卻不知為什麼冒出一絲奇怪的感覺。
這個人，身高，體型，都跟賽文太像了。顧酩陽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一抬頭，對上那雙眼睛，卻像是給他的心裏紮了一針似的，疼得一抽。
但是，不是他熟悉的森綠色眼睛。
顧酩陽鬼使神差地抬手，一把扯掉小李的口罩。
他的動作急促又粗魯，扯得小李耳朵一疼。但是這孩子隻是輕輕嘶了一口氣。
“怎麼了顧總？”
好一張青澀單純的俊臉。深褐色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說不出的溫潤大方。和這麼高大的身形都有些違和了。
顧酩陽尷尬地笑了笑，把口罩一把塞進小李的手裏。
“沒事，沒事，我看錯了…”頓了頓，顧酩陽又凶巴巴地開口。“我辦公室又沒有什麼味兒，公司裏也都幹淨，每個片區還放了加濕器和空氣淨化器，你戴什麼口罩，以後不許帶！”
小李一頭霧水，但是又不敢頂撞公司的大老板，隻好連連點頭。“好的，我明白了顧總！”
顧酩陽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拍了拍小李的肩膀。“行了，出去幹活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