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酩陽還從來沒用這種表情跟賽文說過話。賽文一下子有些不適應,但是也隻是訕訕地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麼,就又躺下了。
這一晚上顧酩陽基本就沒有怎麼睡著,滿心滿腦都是那把槍到底去哪兒了,還有就是賽文今天跟他說的那些話。
冬天天亮得晚,現在也已經是十二月了,臨近年關,公司的事兒又多了起來。
才八點,顧酩陽就掙紮著從被窩裏爬起來了。白夜老早就說了,讓他周一去公司,他肯定是沒有忘的。
一拉開窗簾兒,就被外頭濃得跟牛奶似的霧霾給嚇著了。根本看不清外頭的人和東西。模模糊糊隻能看到芝麻大的車燈晃過去晃過來。
顧酩陽心裏暗罵了一句,趕緊穿上衣服洗漱好。
賽文早就起床了,甚至已經做好了早飯。
兩人沒什麼交流,顧酩陽甚至都沒有要求賽文跟自己睡一張床。賽文也是很自覺地搬到了客房。
周末在家休養了兩天,賽文的燒也又退了下去。但是整個人都好像虛弱了一樣,臉色始終不太好。早上雖然還是起得很早,但是並沒有去晨跑了。
顧酩陽自然都看在眼裏。給賽文開的藥每次都是看著他吃下去,還加了顧酩夕開發的那種增強抵抗力的藥。但是感覺都沒有什麼效果。
也有可能是就這麼一兩天,所以看不出效果吧。顧酩陽打量了一下賽文的臉色,心裏一陣陣覺得焦躁。
“今天霧霾很大,肯定會堵車,不用這麼急。沒法準時到公司了。”賽文把煎好的雞蛋放在顧酩陽麵前。
顧酩陽收回自己的眼神,隻是嗯了一聲,兩人並沒有再說什麼別的話。
反正遲到已經是必然的了,所以兩人根本不著急。不慌不忙地吃過早飯,然後不慌不忙地開著車。還沒走十分鍾,就堵在了馬路上。
等兩人終於到公司的時候,都已經是十點多了。平時半個小時的路程,今天愣是走了快兩個小時。
因為腦袋上掛了彩,顧酩陽覺得實在有損他的形象,於是選擇了戴一頂帽子,遮住那塊兒被狗啃了似的地方。
白夜已經在辦公室裏等了好一陣子了。而同時在辦公室等著的,還有另一個人。因為好一陣子沒見到了,顧酩陽一時還愣了一下。等這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向他伸出手的時候,顧酩陽這才一下子反應過來。
“啊!傑文遜!”顧酩陽一把握住他的手。“好幾個月不見了!”
賽文一見到傑文遜,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但是並沒有人注意到。
傑文遜對顧酩陽謙遜有禮地笑了笑。“是啊,好幾個月了,我都差點沒有認出您來。您看起來比上次成熟了不少啊。”
“啊哈哈,還行吧。”顧酩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怎麼了?這個時候回來?前麵幾個月不是出國去了嗎?”
“我是顧老總的律師,在他臨終的時候,也跟他簽了合同。如果您需要我,我也會為您效力。我這段時間雖然都在外頭,但是也沒有忘了自己的本職啊。”傑文遜一邊說著,一邊準備打開自己的公文包。
還沒來得及打開,賽文就先冷著臉上前兩步,護在顧酩陽的身前,好像傑文遜這會兒不是要拿文件,而是要拿出一把槍來對著顧酩陽似的。
白夜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昨晚睡得不太好。“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傑文遜已經為幹爸處理了很多事了,這回顧楠的事兒,他會接手也很正常。”
但是話雖這麼說,賽文的表情卻沒有鬆懈。
傑文遜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自顧自地打開公文包,把一疊文件拿了出來。
“顧楠的這個案子,我在顧老總生前就多少已經幫他處理了一些了。顧楠人際關係廣,如果不拿出鐵證,他可能也會有辦法脫身。所以我知道顧楠已經被抓了的時候,就想到你們一定已經解碼了芯片了?”
顧酩陽接過那疊文件,發現居然是顧楠早些年間的很多黑賬記錄。“你知道芯片裏麵都有什麼?”
傑文遜笑而不語,轉頭看了看白夜。一雙淺藍色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銳利的眼神直讓人哆嗦。
“怎麼了嗎?”白夜被盯得後背發毛,不曉得傑文遜這是想幹嘛。
“沒什麼,想起一些有趣的東西。”傑文遜笑了笑,然後拍了拍顧酩陽的肩膀。“少總,檢察院那邊我已經讓人疏通過了。顧楠的案子不能拖太久,對你沒有好處。所以我讓他們提前處理,大概這個月底就可以開庭處理了。”
“這麼快!”顧酩陽一下子有點兒吃驚。
“是的,因為走私這種事,情節是相當嚴重的。況且你的情況我也知道,顧楠一天不被送進監獄,你就多一分危險。至於其他威脅到你的因素,我也會想辦法幫助調查的。”
顧酩陽有點兒不敢相信,這個律師怎麼什麼都知道。作為一個律師,還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讓法院提前開庭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