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剄時知道我的情緒不高,沒有打擾我,出門去做早飯,留了一點兒私人空間給我。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形容憔悴,臉色發黑,雙眼無神,嘴唇發白。
我這樣子,無論告訴誰我沒事,對方都絕不會信。可是,我實在沒有心情強顏歡笑,陸依依走了,我也要離開這裏了,這兩天淨是些生離死別的事兒,心情能好才怪。
我歎口氣,匆匆地洗漱過,草草地吃了幾口早餐,和陸剄時一起去發布會現場。
新聞發布會被安排在一家酒店的會議室,像往常一樣,酒店的大門進不去,我們走了小門。
下車後,陸剄時就一直神色嚴肅的握著我的手,我知道他是想給我力量,想讓我放心,可是,他越這麼做,一想到以後要離開他,我的心就越痛,臉上的神情也就越不好。
到了發布會現場,還是和上一次一樣,先放的錄像,錄像是全程的錄像,重點突出了那個帶血的沒有眼珠的娃娃和娃娃後背上的那四個詛咒我去死的字。
接下來是提問環節,這次沒有國家級電視台的社會新聞記者來,來的基本都是娛樂新聞的記者。
“蘇小姐,請問,”回答了幾個問題後,一個臉很尖的娛樂新聞記者問道,“這個娃娃是您故意放到盒子裏郵寄給您自己的嗎?你知道,這次事件之後,你的人氣很高,比一些當紅明星的人氣都要高。大家都猜測,這是不是你炒作的手段?”
“哼,”我看著那個整容臉的女記者冷笑一聲,“你會寄詛咒你媽死的娃娃給她嗎?”
我此話一出,會場一片嘩然,那位女記者先是愕然,隨後麵無表情的厲聲指責我:“蘇小姐,你怎麼能詛咒我的媽媽。”
我冷冷的看著她想做憤怒表情做不出來的臉,冷笑道:“你既然不肯咒你媽死,難道我會咒我自己死嗎?”
“這不一樣,”那位女記者尖叫道。
“難道你媽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難道你媽比我金貴嗎?”我反問她。我知道我的情緒不對,我不該怎麼說,可我管不住我自己,我隻想盡情的發泄。
“蘇小姐,你在偷換概念,”那女記者睜著快要凸出眼眶的兩個大眼珠,叫道,“我們談論的是這件事是不是你的炒作。”
“我的話已經很明白了,這位小姐,難道你來參加發布會就沒有帶腦子嗎?”我毫不顧忌形象的說道。
我的話音剛落,會場裏轟然炸開,記者們紛紛照相的照相,錄像的錄像,我正襟危坐,不卑不亢的看著他們。
“你...”那位整容臉女記者氣的不輕,說了好幾個“你”字都沒有說出來,最後氣的狠了,竟然抄起手邊的礦泉水瓶朝我砸來。
我眼疾手快,忙低下頭,躲到了桌子後邊。可我蹲了半天,也沒有聽到水瓶砸過來的聲音,不由得伸出頭,看到陸剄時直挺挺地站在我的桌子前,右手拿著那個女記者扔向我的礦泉水瓶。
會場裏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位扔瓶子的女記者自然待不下去,被會場的保安客氣的請了出去。女記者雖然不情願,但是,也不得不出去,臨走前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不慌不忙的坐直身體,冷哼了一聲,算是回應了她。
接下來,陸剄時下場,發布會繼續,可是,記者們經過剛剛的事情,對那個帶血的娃娃的事情已經沒有了興趣,他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陸剄時身上,問的問題也都是關於陸剄時的。
“蘇小姐,請問剛剛那位男士是誰?我記得上一場發布會他就坐在您旁邊。”
“蘇小姐,聽說你已經訂婚,剛剛那位男士是您的未婚夫嗎?”
“蘇小姐,能談談你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嗎?會邀請媒體的朋友過去嗎?”
對於這些問題,我心中十分不耐煩,今天並不是舉行的婚禮發布會,為什麼都要問這些?對於這些問題,我通通用“無可奉告”打發他們。
可是,很顯然,這些記者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個個的追問個不停。從此時起,這場新聞發布會徹底變了性質,從澄清事實變成了我的婚事大討論。
我本不願回答,想要回去,可是,我連看了陸剄時好幾次,看的眼睛都快抽筋了,他還沒有要取消發布會的意思。
“蘇小姐,”我扶著額頭,無奈的看著又一個問問題的記者,“請問您愛您的未婚夫嗎?”那位記者問了一個很有深度的話題。
他的問題一出,其他的記者立即安靜下來,聚精會神的盯著我,就連主席台旁的陸剄時也關切的看著我,等著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