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對於我而言,並沒有什麼難回答的地方,是的,我愛他,早就愛上了他。
我在眾位記者的注視下,情不自禁地看著陸剄時希冀的目光,心中苦澀卻又甜蜜地說:“是的,我愛他。”
可是,我不知道他愛不愛我,或者說,是愛我更多一點,還是愛梨兒更多一點。
我看到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過後,陸剄時臉上出現了欣喜地表情。我能理解,他一直以為我不愛他,他一直以為我愛的是白夜初,我從沒有告訴他,其實我真正愛的是他。
白夜初,那個在我困難時候總是消失的無影無蹤的男人,並不是我的真愛。
我的回答或許讓陸剄時放了心,這個問題後,他果斷結束了新聞發布會,在記者們紛紛擾擾的吵嚷聲中,帶我回了家。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好,偶爾還會哼幾聲歌曲小調兒,我從沒有聽他唱過歌,也沒有想到,他唱的那麼好聽,比原唱也不差什麼。
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聽他唱歌。
到了家,他催促我打開電視,我不願他擔心,按照他的吩咐打開了電視,娛樂新聞裏都播報著我剛剛的新聞發布會,有些放上了那整段視頻,我的不尊重粉絲的嫌疑被洗清。
我原本以為,我罵記者沒有腦子的話可能會被電視台批判,可是,連換了好幾個台,沒有發現批判我的新聞。或者說,壓根兒沒有電視台說我罵人。
我看向陸剄時,這一定也是他的手筆,他總是那麼細心、貼心,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前麵,辦的讓人挑不出一點兒錯來。
陸剄時給我做了午飯,見我心情不好,又安慰了我,讓我在家休息,公司裏有事,他得去上班。
陸剄時走後,我一個人在家裏胡思亂想了一下午,想想梨兒,想想陸依依,想想陸剄時,想想我自己,又想百裏笙。
我之所以疑神疑鬼,心裏難過糾結,都是因為百裏笙的提醒,可是,百裏笙的話並沒有說明白,我也不知道梨兒究竟是生是死。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因為百裏笙的話竟然糾結了這麼長時間。關於梨兒的事,我不敢問陸剄時,難道還不能問問百裏笙嗎?
我也不需要知道當初陸剄時和梨兒時如何的情深似海、難分難舍,我隻要知道,梨兒是不是真的死了就行。
想到這裏,我沒有猶豫,拿起手機,調出百裏笙的電話,可是,剛剛想要撥號時,手又停住,想了一會兒,不如發短信吧。
我給百裏笙發了條短信,開門見山的短信:“梨兒在哪兒?”並緊張等待著,我當然希望百裏笙告訴我梨兒已死,希望他告訴我,我和陸剄時能繼續愉快的生活下去。
可是,我的願望落空了。
“五天之後,你將會見到梨兒。”百裏笙的短信回複的很快,快的我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我手裏拿著手機,呆呆地盯著那幾個字,僵在那裏,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梨兒,那個陸剄時為之痛苦、為之難過的初戀要回來了。
我的嘴裏突然發苦,胃裏泛酸,手腳冰涼。
苦笑一聲,夢該醒了!是該走的時候了!陸剄時是梨兒的,不是我的。
我怔怔地坐起身,看著床上陸剄時買的灰色的被褥,牆上陸剄時帥氣的照片,和床頭櫃上他親自為我買的鬧鍾,心裏一千一萬個舍不得,不想離開。
可是,自己走總比被他趕走的好啊!五天,五天後,梨兒回來,從今天陸剄時的反應看,他一定會選擇梨兒,而不是我。
他愛我,那是在梨兒已死的情況下,如果梨兒回來,我隻是他第二愛的人,他第一愛的人是梨兒。
強行掙紮著下床,我走向衣櫃,該走了,別猶豫了,收拾行李走吧。現在走,還有尊嚴一些,還能給自己留下個幻想。此時離開,還能騙騙自己,或許陸剄時愛的是自己。
我問自己,如果真的和陸剄時一起麵對梨兒,我做好接受殘酷結果的準備了嗎?可是答案是我不知道。
邊走淚水邊從眼中滑落,腳步也踉蹌了一下,我差點摔倒在地,好在我距離衣櫃門不遠,及時扶住了櫃門站穩。
可是,當我想要打開衣櫃門的時候,手卻遲遲伸不出去。我禁不住埋怨老天,為什麼偏偏讓我遇到這種事,為什麼偏偏讓我在梨兒之後和陸剄時相愛,為什麼不能讓我們早一點相遇呢?為什麼呢?
那一瞬間,我渾身的力氣好似被抽空,順著櫃門滑坐在地上,曲著腿,抱著頭,無聲的哭泣起來,淚水大滴大滴的滴在地板上,漸漸地形成了一大片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