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照和林崇煥兩人點頭,知道莫易俊的話是什麼意思。莫易俊在這裏已經來了不少時間,不比她和林崇煥,他們已經好一段時日都不在這裏,對這裏新上任的縣令也一無所知,現在他們幾人當中,對形勢把握最好的也就隻有莫易俊了。
何況莫易俊雖然看起來年紀不算很大,但是他自小就跟著莫邵梁出入朝堂,十四歲就開始就追隨著他征戰沙場,比起常人,他身上更多了一份堅毅和沉穩。
林崇煥以前對莫易俊的記憶還停留在兒時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林崇煥是兵部尚書林阜陽的兒子,在他出生前林家已經有了兩個兒子,所以到了他出生,家裏也並未十分器重。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林崇煥的生母並不是家裏的林阜陽的正妻,而是他的一個姨娘所生。正妻徐氏對他母親並無好感,從中沒少做挑撥父子關係的事。
所以林崇煥一直在家都不受到重視,林家世代為官,也算是有些家底,於是乎他自小就養成了飛揚跋扈的性格。徐氏覺得他這樣也不錯,根本不願意管教他,於是他的名聲就越發不好。而莫易俊就不一樣,莫易俊是莫邵梁的叔父,雖然無父無母嗎但是頗受莫邵梁器重,一直被嚴格要求。再加上一路由莫邵梁保駕護航,到哪裏都沒人敢惹。
兩個背景全然不同的少年隻是跟著長輩們才得以相見,寥寥數麵,彼此留下的印象更多的則是來自於坊間傳言。
莫易俊並不是很瞧得上林崇煥,覺得他整日花天酒地,整個就是紈絝子弟。
林崇煥覺得莫易俊就是和莫邵梁一樣的人,什麼樣的長輩就能有什麼樣的小輩,除了麵無表情還是麵無表情。
這印象後來被打破,也是因為南照。南照求著莫易俊幫她找人,莫易俊一下就認出了他,很快就找到了他。兩個少年再見麵已是數年,早就忘卻了當年那些坊間傳聞,耳聽不如眼見,幾番接觸兩人越發覺得對方還算是不錯。
南照並不知道他們原本就認識,走到了酒樓底下,忍不住問道:“你和那人很熟?”
林崇煥眨著眼,抹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笑著回答:“差不多,還奇怪?”
她有些語塞,心裏冒出了不少問題。可是現在正有要事要去辦,於是將這些話暫且擱下,等有時間再問。
她已經許久未曾碰過刀劍這種東西了,上次舞劍到如今也過了不少時日,重新拿上佩刀,她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從前。
看她拿著佩刀很輕鬆,林崇煥忍下了嘴裏的抱怨,不錯,他隻是一介文官,平生摸得最多的就是筆墨紙硯,還有就是女人。他不想坦白,他拿著這估摸有兩三斤重的佩刀有些乏力。眼看南照一個女人拿著它健步如飛,他卻恨不得扛在肩上。
賭場門口還有幾個中年人圍在那團血漬旁邊指指點點,見到兩人上前,他們立馬就停了下來。
賭場幾個清理痕跡的下人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繼續打理著現場。一個人用水先衝洗一遍,一個用掃把再掃一遍。來來回回,不一會兒血漬就淡了下來。
兩人許久未曾在這裏露過麵,手裏又拿著佩刀,一旁的人都有些發怵,暗暗猜測他們都是哪裏來的人。
南照上前,對那還在清理現場的一個下人開口,輕聲問道:“這位兄台,剛剛這裏可是發生了什麼?”
那下人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警惕地開口問道:“你們是?”
“我們是...”南照正要開口,卻被一旁的林崇煥打斷。
“哦,我們是在路徑此處鏢局的人,初來乍到,看到這裏圍了好多人,就過來問問。”
耳邊傳來林崇煥的聲音,她暗想,林崇煥竟然也會點頭哈腰了?
那下人打量著他們二人,臉上的神色放鬆下來,這一帶時常有趕鏢的人,因為一趟鏢下來會走很長的距離,身上帶著佩刀也並不奇怪。
“哎,你們才來不知道,我們賭場也是倒黴,這人好死不死死在門口,多不吉利啊!”下人歎了一口氣,口氣頗為不滿地說道。
林崇煥這個借口可謂是輕鬆瞞過了這幾個人,忍不住得意地望向南照,差點就忍不住臉上的笑意。
林崇煥收回了眼光,又問:“你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下人表示自己並不知道,彎腰又衝了一遍血漬,一灘淡紅色的血水被化開,地上徹底看不出剛才那還有一灘血跡了。
南照和林崇煥對視了一眼,眨眼那幾個下人就拿著東西反身進了賭場大門。一旁的幾個中年人卻還在狐疑地看著他們,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南照上前,整理了一下思緒,順著林崇煥的想法往下說,“大叔,他們怎麼就走了?你們知道這裏剛發生了什麼嗎?”
她今日也是一身男兒裝扮,雖然能看出她是個女流之輩,可是鄴城這裏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他,幾個大叔也就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