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男人過來搭訕,有的比黃建華年齡都大,冬露看著眼前向她索要電話的老男人,體感不適,沒有搭理他,快步走向吧台。

她本以為黃建華一定是被扣在吧台了,可掃了一圈,並沒有他的身影。

冬露皺了皺眉,拿出手機蹲在角落給他打電話,響了幾次都沒人接,周身環境又那麼吵,鬼哭狼嗷的,震耳的音響刺得她耳膜疼,心情不由越來越煩躁。

就在這時,音樂忽然停了,現場一陣騷動,女生們極盡興奮的尖叫:“啊啊啊!沈宸出來了!”

“沈宸!沈宸!”

“讓開,別擋路!”

氣氛燃到爆炸。

冬露被卷入人群中擠來擠去,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空氣中緩緩響起了鋼琴的聲音,悠揚空靈,前方的聚光燈也隨之亮起,驅散了漫無邊際的黑暗。

冬露微微一愣。

她抬頭望去,一個穿著白衫黑褲的男人坐在鋼琴前,脊骨挺拔,脖頸修長,流暢優美的琴音不間斷地從他指尖溢出,他戴著黑色鴨舌帽,雖然遮了大半麵容,但氣質很好,想來能引起全場沸騰的人,長得應該不會太差。

全場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屏息看著他,眼睛眨也不眨,就連冬露的思緒都被帶偏了一下下,打電話的動作慢了下來。

倒不是因為這個人,而是這個旋律她很熟悉,是一首老歌,也是她為數不多喜歡的歌之一,無論換了多少個手機,它永遠靜靜躺在她的播放列表裏。

沈宸開始唱了。

在琴音的伴奏下,他的聲音柔和低緩,打破了空氣的寂靜。

他唱得很不錯,音色幹淨純正,沒有華麗的唱腔修飾,平淡樸實,就像是很普通地訴一個故事,還原了這首歌最初的意境。

冬露靜靜聽著,心中的煩躁感散去不少。

她聽過無數版翻唱,這一版無疑最讓她滿意,隻是和原唱相比,沈宸的歌聲少了幾分曆經世事的滄桑,多了幾分年輕人的力量感。

他唱到高潮處,竟引得全場跟著他一起唱,激動地大聲喊叫他的名字,堪比邪教現場。

冬露不舒服地揉了揉耳朵,趁沈宸唱完後,人群有所疏散時,立刻擠出去,繼續找爸爸。

*

沈宸下台後,靠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休息,長腿交疊,姿態慵懶,拿著手機看……豬佩奇。

老板過來瞅了一眼,嘲笑:“哈,沈宸你多大了還看動畫片,幼不幼稚!”

沈宸垂眼盯著屏幕:“至少比你成熟。”

“我可從來不看動畫片。”

沈宸:“你沒發現我看的是純英文版的嗎?”

老板:“?”

沈宸歎道:“你看,你連動畫片都看不懂。”

“……”老板看向他的手機,真的連字幕都沒有。

他還想什麼,休息室的門被猛然推開,一個板寸頭男生闖了進來,急道:“老板,不好了,有人來鬧事,非要見宸哥!”

“怎麼回事?”老板沉下臉。

板寸頭道:“應該又是巴別塔找來的人,想廢了宸哥。”

巴別塔是對麵另一家酒吧,兩家是競爭對手,本來勢均力敵,可自從沈宸來了他們這兒後,生意猛漲,對方許多老顧客都往他們這跑,差距一下拉大,對方經營慘淡,嫉恨上了沈宸,多次來找茬。

沈宸聽後放下手機,若無其事地站起身。

“你要幹嘛?”老板立刻抓住他的手臂。

“接駕啊。”沈宸按了按脖子,懶洋洋地勾起唇角,“兒子們來找爸爸了,哪有不見的道理?”

“不行!”老板大叫,“你不能去!”

沈宸看了他一眼,“你不信我?”

“不是,我怕你又和上次一樣,故意裝受傷請病假!”老板憤怒道,“而且還帶薪休假!你這個人真是太無恥太不要臉了!”

“……”

老板:“總之你就躲在這裏,誰叫你都不要出來,我帶人去應付。”

沈宸:“那接下來的演出怎麼辦?”

“全部取消。”

沈宸想了想,好像沒他出場的必要了,“那我可以直接回家嗎?”

“不能。”

“為什麼?”

“下班時間還沒到。”

*

在冬露鍥而不舍的電話下,黃建華那邊終於通了,她壓著火氣,張口就問:“你到底在哪兒?”

“在包廂啊。”黃建華聲音清晰,酒應該醒得差不多了。

“哪個包廂?”

“我想想,好像是01來著。”

“等著。”

冬露掛了電話去找包廂,爬上二樓,發現01的房門還掛了個休息室的牌子。

應該是這間沒錯……

冬露再三確認後,才輕輕推開門,裏麵一片漆黑,好像沒有人在的樣子。

冬露疑惑地踏進去,手摸上牆壁,找電燈開關時,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從左側拽了她一下,冬露一個踉蹌,人還沒反應過來,背後就突地一痛,有人把她牢牢摁到了牆上,同時嘴巴被捂住,全身上下動彈不得。

冬露瞳孔緊縮,恐懼感襲來,不斷掙紮。

“咦?”磁性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略帶詫異,“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