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爽是孤獨的,孤獨而又哀傷,他的回憶裏帶著大提琴無法溢於言表的哀傷。
一直坐到天黑,我告別蘇爽,但蘇爽卻堅持非要送我回家不可。他說,我駕照吊銷了,現在沒法開車,我打車送你吧,順便晚上約你的那個鄰居吃個飯。
在回去的路上,我給方與打了電話,問他什麼時候下班,得知他正在交班,我讓我在小區門口等我,然後一起去吃飯。
到了小區,接了方與,按著蘇爽指定的地方出發。我們去了一個弄堂的飯店裏,要了一些飯菜,蘇爽叫上了兩瓶白酒,對方與說,咱倆今晚一人一瓶。
我說,方與是不喝酒的。
方與衝我擺擺手,說,,沒事,喝一點兒吧。
我在信息裏把蘇拉拉的事情已經告訴了方與,我知道方與此刻是想安慰蘇爽,才會這樣舍命陪君子。兩個人半瓶酒下肚了之後,蘇爽說,哥們兒,我想和你談談。
方與說,要談什麼,你說吧。
蘇爽說,你喜歡林溪,對吧。
“蘇爽,你幹什麼,別借酒裝瘋啊。”我在桌子下麵狠狠地踩了蘇爽一腳。
蘇爽說,林溪,你別說話,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談判。
蘇爽再一次把淩厲的眼神投向方與。方與說,是的,我喜歡她。
蘇爽“砰砰砰”的拍著桌子,邊拍邊說,方與,你拿什麼喜歡林溪,就憑你一沒錢二沒事業,你一個小保安用什麼來保證她的幸福,啊,用什麼,你告訴我!
方與不回答,或者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在這一刻,我看到了方與的自卑,也看到了蘇爽的強勢。我說,蘇爽,你過分了啊。
蘇爽對我說,林溪,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可以拿我的全部來喜歡你,包括我的生命,他可以嗎,可以嗎!
方與說,我可以!
蘇爽輕蔑地看了方與一眼,說,來,咱們剩下的酒吹了再說。
我站起身奪著他們兩人手裏的酒瓶,但兩個人都死撐著。方與大概也是因為酒勁,豁地一下起身,對我說,小溪,我知道我沒錢沒事業,也不懂得怎麼浪漫,更不知道該怎麼對你才是最好的,但這麼久以來,我,我……
方與說著說著,猛地將半瓶白酒抽起來,咕咚咕咚一飲而盡,然後將瓶子一丟,說,我就是喜歡你。
蘇爽也不甘落後,撐著站起來,也一口氣將手裏的半瓶酒喝了下去。
“你們,幼稚!”我氣急敗壞地跺著腳,忽然,我指著方與說,“方與,你,你的鼻子……流血了。”
我趕緊從餐巾紙盒裏抽出幾張紙,替方與擦了擦鼻子上流下來的血。方與笑著說,沒,沒事,剛有些激動了。
這一下,徹底激起了蘇爽的醋意,他拔步走到櫃台埋了單,返身就往外走。
我知道蘇爽這下喝得不少,趕緊拉著方與去追趕他。沒多遠的距離,就看見蘇爽和前麵五六個人不知道怎地發生了口角。那幾個人大概也是喝多了,將蘇爽圍在中間,拳打腳踢著。
“住手!”方與大喝一聲,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個人正在施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