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嫻說話裏帶著些傷感,忽然之間,我感到有些不認識她了。在長長的聊天之中,我知道了關於白靜嫻和謝曉峰的一些事情。

謝曉峰屬於恐戀症和恐婚症的人,他之所以願意和白靜嫻結婚,是因為,白靜嫻答應他,兩個人之間不需要戀愛,婚後,白靜嫻也不會去管他太多。而白靜嫻之所以答應不管他,是因為白靜嫻並不愛他;白靜嫻不愛他卻又要和他結婚,是因為白靜嫻覺得,人一輩子總要結婚,嫁給愛情不如嫁給物質,畢竟錢財要比愛情更為靠譜。

在上海這地界兒,謝曉峰算不上是鑽石王老五,但其經濟能力也算得上是優質多金男,有車有房有事業,最終成了白靜嫻選擇的標準。

我忽然想起幾個月之前那個對方與癡迷的白靜嫻來,那個時候的白靜嫻可從不計較得失,隻覺得老實巴交的方與便是最好的男人了,然而才幾個月的時間,白靜嫻再也不是當初的白靜嫻了。

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話來:最長不過執念,最短不過善變。

白靜嫻離開了,我獨自站在陽台上,打開窗子吹著寒風,凜冽的寒風灌進我的脖子裏,我打了一個哆嗦。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我關上窗子走回到臥室裏,接聽了電話。

電話是蘇爽打過來的,他的聲音很滄桑,很沙啞,仿佛來自於地獄裏,沉悶至極。他說,林溪,你好嗎?

我“嗯”了一聲,說,蘇爽,你怎麼了。

蘇爽寂寥的聲音在電話裏顯得非常空曠,他說,我想和你聊聊天了,我覺得很久都沒有給你打電話了,該有半個月了吧。

我說,是的,最近蘇拉拉怎樣,病情好些了麼。

蘇爽頓了一頓,說,上次的時候,你問我,假如能夠重來,我會不會選擇蘇拉拉對麼,現在我想明白了,假如能夠重來的話,隻要上天能讓她健健康康的,隻要讓她不離開我,不管是怎樣的關係,我都願意。

我想起 了那日我在蘇爽的車裏和蘇爽說過的那句話:浮生很短,別懂得太晚,留一半給清醒,留一半給時間;浮生很短,別愛的太晚,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

我說,那就在還能說愛的時候說出來吧,哪怕隻愛一天,也不要留下任何的遺憾。

蘇爽笑,那種令人窒息的笑聲,比哭還要讓人難受。他說,一切都來不及了。我現在每天捧著拉拉的照片,我覺得她還在……

“拉拉她怎麼了?”我如同遭受了一記重錘,說不出來的感覺一下蔓延了全身。我知道這一定是個不好的消息,但還是想聽見從蘇爽口中說出來。

蘇爽說,她已經去世一周了,我好想她……

蘇爽一句話說完,在電話裏斷斷續續哭出聲來,而電話這邊,我的眼淚瞬間洶湧,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