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血沒法用,滴上去那母蟲就死翹翹了,還怎麼找人。扭頭望向容墨,見他正看著自己笑,臉頰沒出息的又燙了燙。“要用你的血。”
容墨含笑伸出手,雙眼卻盯著不遠處的衛國大營。
衛國此次派出六十萬大軍,司徒謹藏身其中,又是黑夜,不用此法想找出他來,當真很難。
“我要用刀了。”駱青瑤拿著短刀,提醒他一句,旋即手起刀落。
容墨微微皺眉,隻一瞬便恢複過來。
駱青瑤將血點到母蟲身上,跟著蹲到上小心將母蟲放出去。
南宮瑞說此蟲能窺主人心思,原是老國師用來控製衛國皇室的,後來司徒妍當上聖女,這蟲子便落到她的手中。
她覺得這蟲子費事,後來順手給了南宮瑞。
眼看著蠱蟲爬進泥裏,駱青瑤直起身,從荷包裏拿出金創藥,仔細幫容墨包紮傷口。
天寒地凍,身上有一點點的傷都會疼的要死,他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雖然隻是很小很小的傷口。
“不用如此緊張朕。”容墨垂眸,目光深深的注視著她,狀似不經意的說:“朕欲將寧王和襄王請回宣城,助容隱打理朝政。”
他可走,大順卻不可亂。
容隱浪跡江湖多年,對朝中之事並無經驗,當真將大順交給他,隻怕那二人的心又要活過來,回宣城爭奪那九五之位。
“容旭不可能再入世,他已入了空門,容霄怕是也不敢回。”駱青瑤將白布打上結,渾身發抖的縮回他懷裏,笑容揶揄。“回來沒準是死路一條。”
“青瑤可是在怪朕?”容墨唇角微揚,無意識收緊手臂的力道。“怪朕心狠手辣,六親不認。”
“沒有。”駱青瑤伸手環住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胸口,淺笑出聲。“本國師是醫者,怎會怪病人。”
容墨一噎,反應過來,喉嚨裏漸漸溢出串串淺笑。
說了會話,衛國大營那邊陸續安靜下去,火把也熄滅了不少。
原本晴朗的星空不知何時湧來雲霧,雪花紛紛揚揚落下。
駱青瑤仰頭看了片刻,確定這次是自然的天氣變化,遂伸手從裂風背上取下幽靈傘打開。
容墨擰了擰眉,伸手拿走她手中的幽靈傘,盡量遮住她。“那蟲子多久能回來。”
“快了。”駱青瑤嗬出一口熱氣,搓了搓手,拿出火折子,蹲到地上仔細查看裝蠱蟲的竹筒。
竹筒的顏色已經開始變了,等到全黑,那些蠱蟲便會回來。
容墨也跟著蹲下,又等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蠱蟲從泥裏鑽出來,有條不紊的擺出司徒謹所在軍帳的位置。
“這蟲子是不是特別厲害。”駱青瑤得意翹起唇角,將蟲子收回竹筒內,起身拉他上馬。
雪下的太大,找到那軍帳的時候,地上已經鋪了一層白,淡淡映照軍帳外的火光。
裂風停下帳頂,兩人施展輕功無聲無息的進入帳內。
司徒謹已經睡下,呼吸平穩均勻。
外邊都鬧翻天,他竟睡得如此安穩……容墨摁著駱青瑤的肩膀,不許她出聲,也不許她亂動。
靜靜站了片刻,帳外有人進來,略略帶著抱怨的語氣。“你倒是自在了,扮作太子在這呼呼大睡。”
駱青瑤聞言,驀地一怔。
竟然是假扮的,那真的司徒謹到底在哪?
“太子殿下未免太小心,方才走的時候,硬要我在此處裝睡,說是大順的皇帝會來,我可沒瞧見大順的皇帝,就看到你了。”躺著的那人坐起來,似乎也很不滿。
容墨擰眉沉吟一番,帶著駱青瑤悄無聲息的退出去,回到裂風背上輕聲吩咐它去兩軍交戰地方。
司徒謹太過狡猾,他有心防著,一時間想要把他找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果然跟老國師是一丘之貉。”駱青瑤鬱悶撇嘴。
她特地煉製了專門給他的毒藥,竟然沒能及時派上用場。
“生氣作甚,他總會出現的。”容墨揉揉她的腦袋,好笑道:“衛國六十萬大軍,朕打算收一半發配西北開墾良田。”
駱青瑤回頭,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整個曲水城的人口似乎都不到十萬。
容墨低頭下去,牢牢的將她鎖在自己懷中,話裏滿滿的都是警告。“不許懷疑朕的能力。”
容霄在西北,當日走的匆忙,這份禮送過去,不要嚇壞他才好。
“陛下英明神武。”駱青瑤樂不可支的笑出聲。“就是不知司徒謹再見你,有沒有勇氣說出不服二字。”
容墨楞了下,也跟著笑起來。“他有。”
駱青瑤笑了一陣,回想起老國師臨死之言,心中莫名湧起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