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吃了她……景煥好歹是男子,她竟是一點都不防備,頭也不梳,衣裳也不換就允許他入內。
“那就一起吃吧。”駱青瑤坐起來,低頭檢查了自己的衣著,沒看出來哪點不對勁。
她沒穿外袍,但是披著頭蓬啊,根本看不到裏麵好不好。
至於披著頭發這有什麼奇怪的,景煥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
“青瑤在作甚?”容墨瞧見她古怪舉動,劍眉微微蹙起。“可是不舒服?”
他剛才診脈沒品出不對勁的地方,在幻境中所受的內傷,服藥後便已穩定下來。
“不是……”駱青瑤心慌慌的搖頭,才退下去的紅潮再度染紅了麵頰。“先用飯吧,一會我隨你一道去大營,曲水城不能破。”
容墨直覺她沒有說真話,隻是他如今已經感應不到她的心思,無法得知她到底想了什麼。
粗糙的指腹從她臉頰上劃過,徐徐落到她鎖骨的位置,溫柔挑開落下的那一綹發絲,唇邊浮起意味深長的笑。“朕曾發公告,直言國師已離開大順,青瑤準備以何麵目出現在大營,朕的內侍還是朕的妃子。”
駱青瑤眨了眨眼,聽到他心裏的聲音,不由的好笑。“我不當太監,也不當你的妃子,我是你師叔祖。”
她要跟著他,怎樣都可以,但是絕對不當太監,也不會以他的妃子身份出現。
兩軍交戰,皇帝禦駕親征居然帶著妃子,到底是度蜜月還是打仗……也不怕軍心渙散。
容墨擰了擰眉,搖頭否了她的說法。“國師就是朕的師叔祖,青瑤不會忘了吧。”
“沒忘,但是你不止有一個師叔祖啊。”駱青瑤抬手覆上他的唇,笑的一臉得意。“我跟景煥學了易容,這次還把他給我做的麵具都帶來了。”
她才不要當個太監,唯唯諾諾的站在他身後。
容墨見說不動她,歎了口氣,轉頭吩咐守在外麵的白楓通知廚房擺飯。
駱青瑤伏在他身上笑了一陣,拉他一塊起來去幫她挽發。
省得萬一白楓進來看到,他又冒一肚子酸氣。用罷晚飯,裂風已經等在院子裏,一臉迫不及待的模樣。
駱青瑤和容墨都做了易容,雙雙上了馬背出發去大營。
衛國這次出兵的人數,比上次多了一倍都不止,而且司徒謹的毒似乎解了,自身功力突飛猛進,行兵布陣的手法也異常的刁鑽老辣。
駱青瑤看罷他們被困在幻境之時,兩軍交戰的細節記錄,黛眉深深蹙起。“老國師應該是算出自己大限已到,所以想借司徒謹之手,讓十六國的亂局加劇,藉此撼動龍泉。”
師父在信中說,龍泉與無字天書相輔相成,能連通古今,卻也能毀了古今。
祖師爺當年喜得無字天書,閱覽時因太過入迷失手,天書掉落龍泉,書上神墨化於水而形成時空隧道。
一旦有人通過龍泉回來,還改變了曆史原有的軌跡,龍泉便會出現異動,釋放出強大的力量,迫使真龍托生的第十卷守書人,誘出所有的天書殘卷合成無字天書。
天書現世,曆史將會被打破重來,而今將不存。
他還說,容墨的命格是被他所改,還前世真龍的知遇之恩。至於這亂象如何阻止,他倒是沒說,隻是讓她自己參悟。
“朕不會讓他如願,死都死了,還禍患無窮。”容墨深深擰眉,伸手取來宣紙,拿起案上的狼毫專注繪製布陣圖。
第十卷殘卷集前九卷精華之大成,如今皆融於他的骨血當中。
而老國師不過是入師門之時,無意間窺得半卷殘卷,便妄想稱霸三界,他豈能讓他如願。
“我幫你研墨。”駱青瑤翹起唇角,俯身將硯台移過來,笑意吟吟的拿起墨條研磨。
容墨偏頭,唇角微微向上揚起,趁她不備,速度很快的傾身過去親了下她一下,複又專注繪圖。
駱青瑤臉頰發燙,腦袋深深埋下去,都不敢去看白楓等人的臉色。
這麼多人在呢,容墨他如今可是一國之君,竟如此失儀。
若是平時也就算了,這兒可是中軍帳!
少頃,容墨繪出布陣圖,擱了筆,自然而然的攬著她的肩頭,含笑開口:“師叔祖覺得,擺下此陣應對衛國大軍如何。”
“咳咳……”駱青瑤側眸瞪了他一眼,飛快低頭望向鋪在案上的宣紙。
帳內的白楓等人紛紛背過身去,識趣的不去看他二人。
自從主上醒來,又找到了主母,身上沒有一點明君的威儀,反倒像個昏君,時不時的欺負主母。
帳內有片刻的安靜,駱青瑤仔細看過他的布陣圖,提筆修了兩處,笑道:“如此應該可以阻止衛國大軍的破城一戰。”
話音剛落,帳外忽然傳來前鋒的聲音。“報,衛國大軍突襲,已到大營外五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