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禮節過後,威遠侯夫人略顯尖銳的聲音再度響起:“開席已久你和薇央才姍姍來遲,你們去了何處?見了什麼人?”
白沐莞淺笑著回答:“我與姚姑娘在春熙樓後苑閑聊,宴席快開始往前廳走,不想還是遲了一會兒。一路沒有遇見什麼人。”
相比起她的從容不迫,姚薇央骨子裏終是膽怯些,麵色微微泛白,藏在寬袖中的手顫了顫,暫且沒人注意她。
威遠侯夫人意味深長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沐莞你別見怪,今兒賓客雖多,大家都在大堂笑。唯獨你沒了蹤影,我還特意讓希琳去找你。”
簡簡單單幾句話,是想把溜西王府的注意力引到白沐莞身上。
橘也壯著膽子張口:“開席前奴婢親眼見白姐獨自上了二樓,許久未曾下來。二樓雅間本是為貴客準備,開席前便於夫人姐們單獨敘話。但真正去雅間的人少之又少,開席前半個時辰那些夫人姐盡數下樓。”
此言一出,幾人麵麵相覷。
旁人最多是猜疑,偏偏司馬遲耐不住性子叫嚷:“定是你這個賤人在雅間偷放迷香!快,你為何害我妹妹?我妹妹與你有何冤仇?你這個心思狠毒的賤人!”
少女冷冷一笑,挺起腰杆從容應對:“今日賓客如雲,我和你這個丫鬟素不相熟,你怎能確定上樓那人是我?再者即使我上了二樓又能明什麼?我看世子爺怕是氣瘋了,聽信一個丫鬟的三言兩語,隨意攀咬朝廷命官。”
司馬遲身為溜西王府世子何時受過這等憋屈?眼下被白沐莞當眾羞辱,惱怒到極點的人眸光陰暗可怕,竟然握緊拳頭朝她直直揮去。
好在白沐莞身手敏捷,退後一步輕鬆避開。
一拳未打重她,司馬遲愈發惱羞成怒,蓄足力道再出一拳,這回白沐莞沒打算躲避,因為有人先一步出手製止。
司馬遲的拳頭和一隻寬厚手掌相碰,電光火石之際,雙雙收回手。
“淩統領!”司馬遲微驚。
黑色武服裹身的淩峰塵英姿勃勃,一張冷峻臉孔比往日更冷幾分:“溜西王妃打發人到京兆尹府送口信,嚴大人不在,下官隻得前來查看。沒想到下官來得這麼是時候。”
姚乾倒吸口涼氣,拱手道:“有勞淩統領了,此乃兩府家事,俗話家醜不宜外揚。”
未等淩峰塵接話,白沐莞委屈地:“世子爺被人挑唆誤會下官,剛才還差點出手打傷下官,如何算是你們兩府的家事?”
“這……”司馬遲被她一語噎得不出話,俊臉由青變紅。
“剛剛那一幕淩某親眼所見,即使到了禦前,世子爺也抵賴不得。”淩峰塵肅然道,“春熙樓發生的事情關係到平寧郡主和威遠侯府,淩某統領巡防營,奉旨協助京兆尹府。此番力不容辭,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如此也罷,辛苦淩統領了。”言罷,司馬筠謙將目光移向衝動暴躁的世子,“你別杵在這裏礙眼,還不快送你母親和妹妹回王府!”
平常還算聽話的司馬遲,現下卻忤逆道:“父王,兒子要留下來徹查這件事,咱們豈能輕易相信別人?”
司馬筠謙眸光一凜,罵了回去:“還不閉嘴!”而後不再理會司馬遲,親自向淩峰塵賠禮,“世子心急出言無狀,淩統領莫要見怪。”
老爺,他怎麼會生養了一個這樣衝動的兒子?眼前的白沐莞和淩峰塵皆是四品朝廷命官,出身顯赫將門,頗得聖心,尤其是淩峰塵手握兵權深受器重。半盞茶功夫不到,司馬遲把倆人全給得罪了!單他試圖毆打朝廷命官就已經觸犯璽朝律例,不管有理沒理,終究是不對之舉。
淩峰塵是武將子弟,行事素來不畏權貴,輕易不肯給人麵子出了名的強。溜西王的禮遇他不以為然,淡淡道:“王爺放心,事後下官一定如實向陛下稟報。”
司馬筠謙不再做聲,他早該知道結果!
反倒姚乾跳出來打圓場:“當務之急煩請淩統領查出迷香的來路,找出算計犬子和平寧郡主的凶手。”
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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