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溜西王司馬筠謙來了。
姚乾沉住氣訕笑著寒暄:“王爺來得這麼快,我還沒差人去請您。”
陪同司馬筠謙來的還有溜西王世子司馬遲,尤百川為他們父子引路,身後二十幾個帶刀侍衛緊緊相隨。光是氣勢就先聲奪人。
出了這種事吃虧的總歸是女子,世道對男人向來更寬容。
“令郎風流成性,年紀府中妾室已有十幾房!這些本是你們的家事,本王無從過問。可是今日他色膽包辱沒本王幺女,你打算如何處置?”司馬筠謙城府頗深,這會兒強忍心頭怒火,盡管言語犀利難聽,還算穩得住。
比起破口大罵,這番話更讓姚乾顏麵無存。在官場遊刃有餘二十載,他的臉皮厚到極致,此刻仍穩如泰山:“犬子年少輕狂,多有放縱,卻不至於糊塗到覬覦郡主。其中定有蹊蹺,不妨等查明真相王爺再行定奪。”
白沐莞忍不住腹誹威遠侯的精明果然名不虛傳。一語篤定事出蹊蹺,潛台詞是等事情真相大白,再商討如何處置姚諶也不遲。
“還要查什麼真相!姚諶毀我妹妹清譽,我定要親手廢了他,再將他送去宮裏當內侍!”年輕氣傲的世子司馬遲怒火中燒,驟聞胞妹被玷汙清白,向來衝動的他恨不得立刻將姚諶大卸八塊!
相比之下他爹溜西王沉著冷靜得多,冷哼一聲沒再多言半句,快步朝雅間走去。
此時廂房內司馬寧已經穿好衣衫,裹著厚厚的披風,把一張哭得慘目忍睹的臉深埋在溜西王妃懷中,泣不成聲。溜西王妃緊挨著坐她身邊,伺候的侍女各個低目垂首凝神屏氣。威遠侯夫人則是站在不遠處,盡管神色不佳,好歹定下心神。
雅間內已經沒了姚諶的身影。
眼見司馬筠謙邁步而入,溜西王妃陡然站起身宛如看見救星似的淚如泉湧:“王爺,您總算來了,妾身和寧兒等著您來做主!咱們的寧兒遭受奇恥大辱,王爺斷然不能輕饒威遠侯府!”
相較於手腕利落,長袖善舞的威遠侯夫人,這位年近四旬的溜西王妃顯得有幾分溫軟。遇事除了哭哭啼啼,連發怒也含著淚光。不過她不算愚蠢,知道趕緊打發人去請溜西王和世子前來主持大局。
司馬筠謙不急於安慰妻子,他環顧四周未看見姚諶的身影,不禁怒意更濃,咄咄質問:“令郎闖下大禍,行徑猶如禽獸,不知人在何處?”
原來威遠侯夫人先一步將人藏了起來,他們一時半會找不到姚諶,溜西王府縱然再怒再氣也無濟於事。
“犬子幹出這等有辱門風的荒唐事,實在不宜見人,我已命人將他綁起來送回府裏好生看管。請王爺放心,這回我斷然不會輕縱了他!犬子不肖,來都怪妾身平日教養不當,妾身替他先向王爺和郡主認錯。”罷,威遠侯夫人彎腰福身深斂一禮,滿臉寫著歉意。
原來這就是她所謂給溜西王府的交代!
麵對如此輕描淡寫的認錯,甭氣得臉色發青的司馬筠謙,便是沒什麼手腕心機的溜西王妃也惱怒不已,厲聲責問道:“姚夫人不痛不癢道歉一句,莫非就打算了結此事不成?寧兒身心俱損,她原本美滿的人生被姚諶這個畜生全毀了!你們若不給一個中肯的交代,我們即使豁出顏麵不顧也要告到陛下麵前請他決斷!”
怪她疏忽,方才陪司馬寧去隔壁穿衣時沒著人盯著,之後姚諶就不見了。
“王妃先別大動肝火,我們自然會給王府一個滿意的交代。”話間,姚乾黑著老臉走了進來。
司馬遲冷笑不已,怒氣不減地嘲諷:“姚諶是個尋花問柳的王八羔子!你們夫婦如此護短,焉能指望你們還我妹妹公道?還是快點把姚諶這個混賬交出來由王府處置!”
他和司馬寧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妹,家中姊妹雖多,司馬遲唯獨對幼妹最為親厚,平日愛護有加。正因為父兄對她百般嬌寵,養成了她高傲自負目中無人的德行。
姚乾歎了口氣:“世子爺莫急,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沒弄清。”
威遠侯夫人給身邊丫鬟橘使了個眼色,橘忙上前恭聲啟稟:“奴婢在屋裏發現一隻香爐,爐裏燃盡的紅色粉末有異樣。急忙去附近醫館請了大夫來瞧,大夫是用於助興的迷香。”
在聽見迷香二字時,所有人麵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