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他會彈些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曲調,不料今日竟然彈起婉轉柔和的調子,宛如春風拂麵般溫柔細膩。
白沐莞本想耍些淩厲的招式,聽他琴音柔和,不禁將手中力道慢慢放柔,皓腕輕轉,足尖輕點,旋身而起。整個人如同身在畫中,劍舞翩躚,猶如世間優美的舞蹈。
他一邊任由手指靈活的在琴弦上翩躚,一邊不時含笑舉眸瞥視身段姣好的少女。每當他望向她時,眸子裏似有萬千星輝流轉。
琴聲徐徐,妙韻成。
佳人舞劍,風華絕代。
一曲終畢,他輕輕起身,唇畔掛著淺淺的笑意,從身後摟住她。
白沐莞側頭抬眼與他對視,彼此未曾開口,她雙臉已經羞紅。
倚在他懷裏,白沐莞笑容爛漫:“曄哥這曲子彈得真好聽,不知叫什麼名字?”
“無名。”他挑眉一笑,頗有興致地,“我為你作的琴曲,名字該由你取。”
少女略思片刻,眼珠一轉問他:“此曲柔和細膩如同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麵不寒楊柳風,不如就叫杏雨楊柳?”
宇文曄笑意更深,百依百順地點頭附和:“甚好。”
白沐莞臉上笑意越濃,無意中目光正好落在他環於她腰間的手,忍不住嬌嗔道:“殿下快撒手放開我!”
宇文曄依言鬆開她,挑起薄唇由衷感慨:“若論撫琴技藝高超,我遠不如旭王。”
“旭王殿下?”白沐莞腦海中模糊憶起一個白白胖胖虎頭虎腦的男童。
“旭王既是我堂弟也算表弟,他親娘是我母後的胞妹,我們情同手足。”提及勝過自己親兄弟百倍的旭王宇文元宣,宇文曄神采飛揚娓娓道來,“旭王叔英年早逝,膝下唯有宣弟一個孩子,母後憐惜他們孤兒寡母經常命人接他們進宮住。兩年前宣弟年滿十七,父皇下旨允他襲爵。他像極了王叔的性情,平日裏最愛撫琴或是潑墨揮毫,胸無大誌安心做個閑散王爺。”
白沐莞聽後微微一笑:“如此聽來,曄哥與旭王殿下情意深厚,不過你這次中毒鬧得紛紛擾擾滿城皆知,為何不見旭王殿下登門探望?”
瞧出她的不解猜疑,宇文曄不禁失笑起來,耐心解釋道:“你來京城的前幾,這子便向父皇討了巡視燕州的美差,一晃半年還沒瘋夠不肯回來。”
“原來如此。”
白沐莞看得出來對於這位旭王,宇文曄滿眼皆是信任和寵愛,完全不同於對待他那些親兄弟。轉念一想也不覺稀奇,旭王是宗室子弟,隻要他沒生出不該有的野心,自然能安度餘生當位富貴王爺。不同於皇子們,他們隨時有可能威脅到宇文曄的儲君寶座,取他而代之。
宇文曄又道:“莞莞,等宣弟回到京城,我定要把為你譜的這首曲子杏雨楊柳拿給他瞧瞧,順便好讓他服氣。”
白沐莞笑著點頭,她還沒來得及接話,就見貴子匆匆進來啟稟:“稟殿下,盛親王爺和王妃登門探病,現下在前廳等候。”
“莞莞,你陪我同去。”
少女怔住:“恐怕這不合規矩吧?”
她很清楚這種場合理應由太子妃葉詩瑩陪同宇文曄待客,她和他去明顯不合禮儀,甚至是冒失唐突。
“太子妃生病不便待客。”宇文曄眸中忽明忽暗,頓了頓又道,“莞莞是父皇禦筆朱批的四品將軍,盛親王夫婦登門,你豈能不去拜見。”
“也好。”
白沐莞承認他得也有道理,況且他如此堅決的放話,她也不能拂了他的意思。
“更衣都免了。”罷,宇文曄不以為然地牽起她就往外走,貴子連忙低頭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