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壽宴請帖(2 / 3)

白沐莞的祖父母過世多年,在白展毅成親前就相繼病逝。自古講究長兄為父長嫂為母,白家沒有高堂,當年金氏沒少擺長嫂的款兒為難弟媳李蘭。

這門親事是李蘭苦求來的,縱然婚後被長嫂磋磨,她也斷然不肯回榮國公府訴苦。後來還是白展毅看不下去,悄悄求嶽父將兄長白展淙調離京城去福州為官。

這些往事李蘭自不會同白沐莞講,還是聽白展毅酒後偶然起。

白沐莞當即怒不可言!

她母親是何等尊貴,出嫁前是名動京城的閨秀,是榮國公夫婦的掌中寶。隻因她深愛白展毅,不願夫婿左右為難,這才忍氣吞聲委曲求全。

金氏若非占著長嫂身份,憑她一個九品芝麻官的女兒,連給李蘭提鞋都不配!且白展毅是家中次子,亦是唯一的嫡子,長兄白展淙和三弟白展瑜皆是妾所出。白家門第不顯,白老爺子生前卻風流,娶了三四房妻妾,可惜命都不久。

“姐別生氣了,等閑不給大夫人好臉色看,左右也沒人敢姐。”香雲在旁邊勸。

白沐莞官居四品,而金氏身無誥命,待到見麵時金氏依禮該向她行禮問安。

白沐莞輕哼一聲:“你得對,母親當年受的閑氣,我找機會加倍奉還。”

“姐有太子殿下撐腰,別一個從福州來的大夫人,就是宮裏嬪妃娘娘也給幾分薄麵。”香雲替她收好信件,笑嘻嘻地打趣幾句。

“香雲,你心悅一個人該不該牽扯世俗利益?”白沐莞臉上忽然沒了笑意,單手支著下巴,眸光複雜。

香雲被自家姐突如其來的問話弄紅了臉,她也是個沒出閣的黃毛丫頭,又不是過來人,哪裏懂這些。

見姐非要等答案,香雲琢磨半隻能不害臊地:“姐,奴婢覺得喜歡一個人應該全心全意,隻是單純的喜歡他。”

白沐莞扯了扯嘴角,眼睛突然有些酸澀。

率性如她,何嚐不想要簡簡單單沒有附加條件的喜歡?自從經曆上回鹿茸膏的事,她原本純淨如水的心湖,像是被人滴下一滴墨汁。

耳畔回蕩起宇文曄過的“本太子喜歡你,想護你一世周全”,她心裏有暖流激蕩。來京城她有他相護,雖然她不會將自己和家族的榮辱安危全然寄托希望於宇文曄。最起碼如今父親正當盛年,她不必急於一時,想讓白家世代永昌可以徐徐圖之。

想至此,白沐莞的心緒稍稍安寧幾分。之前百花宴上她也算出了風頭,可惜除了和沈芙留下一麵之緣,宮中規矩森嚴當時她也不便結交些京城閨秀。要在陌生的地方獨自站穩腳跟,再慢慢收攏人心絕不是易事,不過她很有自信。

少女不由挑了挑黛眉,五日後魏國公夫人的壽宴確實是個機會。

與此同時,皇帝今夜沒去後宮中任何一位妃嬪那兒安寢,而是到歸嵐殿陪伴愛女和慕公主用晚膳。自從辰貴妃薨逝,宇文慕柔性情大變,愈發清冷自傲內斂少言。即便對著他這個父皇,她也甚少真正一展歡顏。

宇文昊看在眼裏痛在心底,對待愛女更加憐愛。作為子終日忙於政務,需親自批閱過目的奏折摞起來有半人高,還要顧及中宮皇後和六宮嬪妃,況且他膝下兒女不止宇文慕柔一人……不過饒是如此繁忙,他每月最少還抽空三日單獨來歸嵐殿陪伴愛女,這份父女間的孺慕之情頗為令人豔羨。

此刻晚膳用罷,遣散宮人,殿內隻餘父女二人閑話。

宇文慕柔微垂著眼簾,秀美無雙的臉孔浮現出難得可見的紅暈,略帶著撒嬌的語氣:“父皇,您就依了女兒這回,女兒就出宮半日,保證不會惹出亂子。”

對麵宇文昊故意板著臉孔,心情很是複雜,來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愛女露出這般屬於少女的鮮活神采。宮內宮外誰家的事情瞞得住手眼通的皇帝,自從魏國公府放出辦壽宴的風聲,宇文慕柔就坐不住了。

硬繃著半晌臉的宇文昊終於繃不住了,眸光難掩慈愛地注視麵容有五分像辰貴妃年輕時的宇文慕柔,悠然道:“你是朕的掌上明珠,朕不怕你惹事,隻怕沒人敢招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