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事兒臣並不知情!太子殿下和兒臣乃是手足兄弟,兒臣怎會謀害太子?”所幸起假話,宇文程倒是臉不紅心不跳。
“你閉嘴!”宇文昊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眸光中的冷漠淩冽讓人背後發寒。
幾炷香功夫,高瞻很快又來回話,隻不過還帶來了一個東宮的廚子。
“啟稟陛下,奴才奉旨搜查東宮隻在這個廚子的房中搜到了一瓶由斷心草提煉的汁液,髒物在此,奴才就做主把人押來了。”完高瞻斜瞟一眼,被帶來的廚子在禦前倒不敢耍滑不認,也許是希望戴罪立功,也許是知道抵賴不了所以供認不諱。
“草民劉平拜見陛下,拜見皇後娘娘。”這個廚子年約四旬,個子不高,形態微胖,眼睛極,其貌不揚卻做得一手好菜。
聽見劉平這個名字,仝氏皺了皺眉,眉心一動,下意識回憶起來:“本宮記得半年前工部劉侍郎將你舉薦至東宮,聽你做的菜肴頗合太子口味,短短月餘就命你掌勺東宮廚房。本宮可有記錯?”
“娘娘記性極佳,正是草民。”劉平麵上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顯然十分詫異。他一個的廚子,居然被皇後所知。
事實上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宇文曄自對食物很是挑剔,非要色香味俱全才肯勉強入口。因此當他多次在仝氏麵前讚揚劉平的廚藝時,她自然留心。
“太子賞識你的廚藝,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竟敢暗中下毒謀害太子,其心可誅!快,究竟是何人在背後指使你幹這等膽大妄為等同謀逆之舉?”仝氏位居中宮執掌鳳印多年,攝人心魄的威勢下讓人心生畏懼。
劉平嚇得哆嗦了一下,臉上肥肉顫了顫,一麵叩首一麵闡述著事實:“草民自知罪該萬死,不過草民不敢存心謀害太子殿下,是劉侍郎命草民將這個瓶子裏的東西摻和進殿下的飲食中。劉侍郎是草民的堂兄,他位高權重又執意逼迫草民,草民不敢不從啊!至於這瓶子裏麵的東西,草民真不知道是毒藥!謀害太子要誅九族,草民雖然愚昧卻也曉得這個道理,草民是無知啊,求陛下和娘娘饒命……”
劉平得句句都是實話,關於瓶中之物他悄悄問過一次,可惜被劉侍郎敷衍過去了。他雖然心存疑慮,暗中找民間大夫問過一二,奈何普通大夫哪裏曉得斷心草毒藥,所以也沒問明白。而劉平見太子吃了多日沒有大礙,也就漸漸放鬆下來。
“父皇不如傳召劉侍郎當麵對質,還兒臣和母妃清白!”宇文程知道皇帝多少會懷疑自己,畢竟太子一死,最大受益者必然是他!不過麵對劉平,他並無害怕。這種事他身為皇長子不會親自出麵,偏偏劉侍郎願意示好替他安排,他自然欣然笑納。除了斷心草是他費勁心思派人從黔地弄來的以外,別的倒是沒太操過心。
話劉家正是賢妃的母家,這位劉侍郎劉進忠就是賢妃的父親。劉家在遍地勳貴豪門的京城實在是不起眼,若非因為賢妃得寵,皇帝有意扶持劉家讓劉進忠做了個工部侍郎撐門麵,劉家在京城連三流官宦都算不上。宇文程清楚為了顧惜宮裏的賢妃,皇帝也為了自己仁義明君的賢名,必然不會把劉家趕盡殺絕。
盡管劉進忠必死無疑,可是他身後還有一個家族,即使為了保全家族他也不敢將宇文程供出來!相反劉進忠必然會心甘情願替宇文程認罪頂罪。再者劉進忠雖然是站在宇文程這邊的黨羽,可是平時他懂得避嫌掩人耳目,旁人並不清楚他們暗地裏的水深。賢妃年輕,將來未必不會有子嗣,皇帝多疑也許會認為是劉家生出不該生的心思謀害太子也未可知。
宇文昊未加思付,立即開了金口:“高瞻,即刻召劉進忠前來覲見。”
淩峰塵意識到自己早該回避,方才脫不開身,如今少不得借機道:“陛下,臣先行告退。”
宇文昊看向眼前年紀雖輕卻很識時務懂進退的淩峰塵,不由得稍微放緩神色,心中卻觸及另外一件事。不久前白展毅派人送來的奏折中直言相中淩家的兒郎淩峰塵為婿,言辭懇切希望皇帝成全。將門願意配將門,這些年白展毅雖然遙在漠北打仗,心思卻記掛京城,知道皇帝有心留下白沐莞在京城牽製他,倒是自行開口挑選起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