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 / 2)

“我們的生活裏總是充滿各種不可思議,就像是一條高速公路突然出現一道岔路,我們不知道這條路通向哪裏,有時候想去探索,又怕過於投入反而深陷其中,隻能遺憾離開,我想那個孩子就是走進了這條岔路,不是自願,而是被迫。

這個孩子並沒有名字,因為沒有父母為他起名,也沒有親人甘心收養,從到大都是孤獨的成長,這對一個孩子來簡直是人間煉獄。

他是不幸的,不幸的讓人悲哀,但他也是幸運的,因為他有一個對他倍加關心的‘媽媽’,我想你已經知道了,這個所謂的‘媽媽’就是他讓你救的那個東西。”

陳吏達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點,眼神逐漸放空。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內蒙古一片沒有名字的草原,草原並不算大,我也不介意,那時候生意已經做的差不多了,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出來采個風,可到那之後我就後悔了,因為這裏實在是太窮了,揭不開鍋的那種。

那個時候我第一次感受到貧窮離我那麼近,從就在自我打拚的時候,每個月都有一些收入,雖然沒有現在多,生活也比這裏要好,心裏有些慚愧,不過我並沒有對他們的同情,畢竟有人幸福,有人就要受苦。

但這裏的牧民倒是很和善,見到我來便邀請我去他們的蒙古包裏吃飯,醇厚的羊奶和酥脆的哈達餅都讓我感到一陣滿足,不光如此,他們還給我收拾住的地方,即便地方不大,也有種家的溫暖,雖然這裏很窮,倒也讓我這種經常在城市感受喧囂的人有了難得的安逸,隻是相比桃花源還要差不少的。

這裏的景色很好,水清草綠,空氣也比城市清新,不知道為什麼政府竟然沒有對這裏進行旅遊開發,真是愚蠢,如果將這裏對外開放,經濟水平也會有一定的提高,不國家投入,即便是到這裏的遊客也能夠為當地牧民帶來不菲的收入。

接下來的幾,我就待在了這裏,偶爾會聽一些牧民講這片草原的傳,無非就是這裏有一隻狼王,十分嗜血,每到月圓之夜就要潛入蒙古包叼走一個孩子之類的。我對此嗤之以鼻,狼是群居動物,狼王也是狼,很少有單獨行動的,特別是這種草原居民群居的地方,如果被發現,很難不被打死吧。

於是我聽了無數的傳,千篇一律,有時候我真讚歎狼王的過人之處,竟然會做這麼多事,什麼狼王救了當地牧民啊,狼王是至高無上的神啊;但也有惡毒的狼王,最惡毒的要屬每年都要吃三千童男童女的那個。

但是聽了這麼多傳,我其實隻對一個感興趣,牧民很多年前有一戶人家誕生了一個孩子,他們都很高興,孩子剛出生,頭發還有些稀疏,但是庭飽滿,以後會是個大富大貴之人。隻是有時候麵相並不可信,在出生後的某一夜晚,一隻狼悄然鑽進蒙古包,將還在繈褓中的孩子給叼走了,家裏人當然很著急,發動親戚朋友尋遍了整個草原,也沒有找到孩子,最後那戶人家心中悲愴,失望的搬離了草原。

我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故事感興趣,在我即將離開的前一,牧民帶我上山遊玩,實話,山上樹木很多,空氣比居民們住的地方還要好,而且能夠清楚感受到兩個地方的空氣質量差距,這讓我感到驚訝,牧民是因為這裏離居住區遠,他們住的地方經常點火、做飯,煙塵有一些,相比之下山上有樹林,有流水,所以空氣更好。

我覺得有道理,心中對這裏的喜愛多了一些,牧民們還這座山有些奇異,偶爾會有大型野獸出沒,具體的話我沒注意聽,可當我從這片山水之間清醒過來的時候,牧民早已不知去向。

我迷路了。

不知道怎麼下山,隻能在原地等待,可是時間越長,我就越難以忍受,沒辦法,我按記憶向來時的路走,可是前麵的路卻越走越窄,感覺像是走了相反的方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手機沒有信號,我沒法指望他。越來越暗,我隻能找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坐下等待。

這個時候,我聽到不遠處的樹叢傳來聲音,其實我猜大概是什麼野獸之類的,練了這麼多年的肌肉,當然不會怕這個,好奇心促使我不斷靠近,我撥開了樹叢,猜想中的野獸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孩子。

這大概是我見過最狼狽的孩子了,他沒穿衣服,雙手撐地,雙腿後蹬,有點像原始人,頭發過肩,十分散亂的披著,骨瘦如柴的身體都是泥土,幹的,濕的,混合在一起,他的臉被遮擋,露出帶著凶光的雙眼,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孩子的眼神竟然能凶狠到這種程度,但是我卻馬上發現他的凶狠並不是真的,因為我上前一步,他就會退後一步,隨著我不斷向前走,孩子也不斷後退,眼中的凶狠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他跑了,我緊跟著他的步伐,但是他的速度非常快,快到難以想象,所以我跟丟了,可就在我打算放棄的時候,卻聽到了一聲狼嚎,那聲音有些淒厲,隻是聽著就讓人心驚,我預感到孩子可能在那個方向,於是全力跑過去,這種深山免不了有些狼,那個孩子形單影隻,即便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逃過狼的魔爪,可當我趕到的時候,我看到的確是震撼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