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倚在自己的小辦室門口,腳跟直跺,雖然沒有直接將擔心說出口,但是自從九位劍拔弩張的董事走進會議室後,她的視線就沒有離開會議室緊閉的大門。
“艾米,他們進去多久了?”
“一小時十一分七秒。”說完,艾米自己苦笑了一下,“布助,我跟了楚總兩年,這種陣仗見過一次,就是楚老爺去世的時候……”她收回目光,欲言又止。
布芙掩上門,艾米壓低聲音,“所有董事齊聚楚氏,多半是……要變天了……”
話音未落,虛掩的房門“嗞拉”一聲推開,艾米驚得捂住嘴巴,躲到布芙身後,作為職業人,在工作中注入個人情感,有損職業素養。
亮光隨著緩緩舒展的身影蜿蜒而入,布芙直起腰,臉上的冷漠在看清來人麵貌後化作一縷柔和的微光。
“思揚!”
“楚總!”
熟悉的身影逆光而立,光塵沿著他的衣領飛舞,與嘴角的弧度相得益彰。他伸出手,帶著王者的張揚與桀驁。
布芙情難自禁地衝到他麵前,卻在一步之遙停了下來,咬著下唇,含笑望他。楚思揚上前一步,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艾米激動得淚盈於睫,“太好了,楚總,您終於出現了,我……”我可不想換老板,她抿著唇,越矩的話沒有說出口。帥氣、睿智、脾氣又好,這種老板誰不喜歡。
楚思揚揮揮手,這是他一貫遣人離開的動作。
艾米躊躇,“楚總,董事們一個多小時前已經在會議室了……”看到楚思揚沒有進一步指示,她躡手躡腳地關上門。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英才如他,也免不了撂下一甘侫臣,先紮進溫柔鄉的俗套。望著眼前的木門,艾米搖搖頭,暗自興歎。突然門後轟得一聲震響,她趕忙整理好心情,離開了這裏。
隨著一陣輕眩,涼意從背後襲來,楚思揚望著將自己抵在門板上的雙手,故意縮短四目之間的距離,“你似乎很喜歡這個姿勢。”
粉嫩地小拳頭按在他的小腹上左右撚動,力度時輕時重,像是戲弄,又像是示威,“你舍得醒過來了?”
腮邊浮上兩抹可疑的紅雲,楚思揚故意避開話鋒,“我要是一輩子不醒過來,你會不會一直守著我?”
“不準轉移話題!”
楚思揚點著她的小鼻子,“從王承遠表麵退出楚氏生意的那一刻,我就覺出他有問題。近在咫尺的項目拱手讓人,這不是一個純粹的生意人該有的態度。不過,真正讓我出手,還是在覺察到他和你的關係後……”臉上的神采晃暈了眼,微眯的眼瞼出賣了此時他藏起的情緒。
“為什麼要裝病?為什麼要瞞著我?”
“裝病是為了暗中布署,至於瞞著你……”星眸中閃出狡黠的光,“直覺這樣會更有趣……我記得有人在病床邊拉著我的手,說她害怕,害怕輸掉這一場豪賭……”
抵在腹部的拳頭熟練地拉起、落下,楚思揚誇張地哼了一聲,抱著她的手腕,“好疼!”
布芙抽身不開,一張三角形的硬紙片沿著他的紙尖滑入掌心,“這些天賴在醫院還有另一重收獲,王教授的人體組織器官克隆研究有了實質性進展……”他的右手在空蕩蕩的衣袖上拍了拍,布芙這才注意到他今天沒有配戴假肢。“而我作為第一例臨床試驗者,目前還沒有出現排異反應。本想將這張邀請卡雙手奉上,但我已經等不及了。”他貼在她的耳邊,濕濡的熱氣隨著他的聲音一起飄落,撩動心弦,“我迫不及待地想對你說出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