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董事無不色變。
梁守業繼續語驚四座，“如果這些數據被不法分子竊取，不僅會為網民帶來難以估量的經濟損失，甚至會引發新一輪的網絡動蕩……”
“姓梁的，別在這裏危言聳聽！”
“宋總，《遊戲大管家》項目前期沒有認真審查，未能及期發現核心程序中嵌入的幽靈木馬病毒，致使程序大量複製用戶信息，如果這件事情敗露，對楚氏將是毀滅性的打擊。如果宋總仍有疑問，我們可以隨機抽選一位用戶信息，看看他的手機號碼和銀行帳戶是不是真的存在……”
宋琴猛得摔回老板椅中，因突然而來的衝擊力，椅下的軲轆向後滑了一點，宋琴一個趔趄，略有狼狽。在座的各位董事紛紛與梁守業交換眼神，揶揄之色不言自明。
“宋總，我知道這件事是有人故意給楚氏集團下套。”宋琴抬起頭，眼前立刻浮起王承遠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想必你也猜到了，一切就是項目負責人王承遠埋的梗……”
宋琴鬼使神差問出一句，“他想怎樣？”
“宋總，您不用擔心。”梁守業隨手翻出幾條網友的舌戰帖，“你看，網民也不是傻瓜，為什麼那些看出端倪的朋友都相繼閉嘴了呢……”他搓搓手指，故意牽動眾人情緒，“既然事情到今天都沒有被揭發，自然是被有心人擋下了。”
有心人？宋琴如墜萬丈懸崖，搖風直墜，深不見底。
梁守業雖一聲長歎，麵上卻是一副老驥伏櫪通達天下的豪情，“我們這些老古董哪裏懂什麼網絡，不如讓年青人去折騰吧。思揚躺在醫院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康複，不如讓我的兒子梁毅暫代執行總裁之位吧。哦，說起這個項目，思揚也難辭其咎，就算醒過來，也該引咎辭職……”雖是懇切語氣，宋琴卻絲毫沒有聽出退讓的意味，“宋總，我們這些老家夥，早該享享福了，你和思揚手上的股份，我願意溢價購入，保管你們下半輩子吃穿不愁。”
宋琴嚴詞拒絕，“有趣，梁總手上的股份，我願意兩倍價格購入，您是否考慮割愛呢？”
胖子李啐了一口，“宋總，你這是和氣的買賣不做，偏要鬥得兩敗俱傷。你若是不肯讓位，楚氏集團會被你親手推上絕路。到時，《遊戲大管家》偷竊用戶信息的事實敗露，不僅是楚氏集團萬劫不複，就連你和你兒子恐怕也難逃法律製裁……”
威逼利誘的戲碼輪番上演，事已至此，宋琴總算明白，“把楚氏拱手送給梁毅，就是王承遠放過楚氏集團的條件？”想當初，自己信心滿滿地將王承遠介紹給董事會，如今確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梁守業的聲音飄來，“楚氏集團是在您的手上死，還是在我兒子的手上生，全憑您一句話。毅兒雖然不姓楚，但說到底我們還是一家人。”
宋琴捏著秘書呈上的一份股份讓渡協議，懸筆難決，若將名下股份賣給梁守業，金錢上雖然沒有損失，但是一手扶持起來的產業從此就與自己再無半點瓜葛，竟有種將親生骨肉推進火坑的不忍。
“宋總，請簽在這裏！”秘書按住她的手，壓向紙麵。
一切是不是真的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