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在哪？”
“在派出所的醫務室急診……”
“我現在過來……”
嘴唇滲出幾顆豔紅的血珠，口中蔓延著淡淡的腥氣，布芙指著在床上挺屍的楚思揚，“楚思揚，為什麼你一直不願意醒過來，你到底在等什麼？”
她生氣地摔上門，頭也不回。
聽著她的腳步聲漸漸奔遠，楚思揚才緩緩睜開黯沉的眼眸，“布叔叔怎麼了？”聲音比他的眼神更加陰鬱。
“與王承遠發生爭執，用硯台打破了王承遠的腦袋，而他在例行訊話時突發腦溢血，可能有生命危險……”
“可惡！”右拳握緊，狠狠砸在床邊。
楊警官盯著他的黑臉，有些不適應，這與他平日裏溫潤大度的形象截然不同，“我說，哥們，要耍帥，差不多就行了，不是非要等到千鈞一發不可，萬一不小心，毫厘之差，很可能帶來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蝕骨的目光襲來，楊警官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幹脆閉上嘴，悻悻地立在一邊。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不過是拖些時間，讓小布看清王承遠的真麵目。”
“她早就跟我們穿了一條褲子，你這個理由……”楚思揚一瞪，楊警官立刻閉嘴。
楚思揚盯著躺在地上的兩本護照，周身立時浮出一股黑氣，“混蛋，讓你把她騙到日本，你居然攪了我的好事。”
雖有一顆玲瓏心，卻始終琢磨不透楚思揚的心思。楊警官委屈地咕嚕著，“我哪裏知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麼毒藥？”
“給我準備一套筆挺的西裝。”楚思揚得意地勾起嘴角，讓敵人唱了這麼久的獨角戲，實在過意不去。“是時候收網了。”
右手按住心房，眉間飄過一縷霜雪，又在眼底融化成繁花嫩葉，“明天是個晴天！”
該出去曬曬太陽了。
“楚思揚，你主動避開風口浪尖，讓王承遠有漏洞可鑽，這我理解，但是……”楊警官斟酌了一下語氣，“你既然肯告訴我隱情，為什麼要瞞著布芙呢，是不是她有問題？”
楚思揚臉上是少有的抓狂，“沒有，她沒有問題。”
楊警官端起老夫子的把勢，“那就是你的問題了，你想把他們逼到危難，再挺身而出……”楊警官嘖嘖嘴，“哥們，會不會有點過了……”
“不是這樣，我需要時間……”
楚思揚一聲長歎，扯過他的衣領，耳語一番，楊警官的嘴巴由最初的鵪鶉蛋膨脹成了野雞蛋，又由野雞蛋張成了鹹鴨蛋，他捧著自己掉到鎖骨的下巴，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哎呀呀，看不出來啊，哥們，你這隻目空一切的獸王，居然琢磨起了女人的小心思……”
楚思揚擦掉頭上的三根黑線，將表情隱藏於燈下的陰影之中，手指在唇邊作了個拉拉鏈的動作，“關緊你的嘴！”
楊警官腳後跟一靠，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