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舍不得媳婦套不住狼(2 / 2)

沒有任何狡辯的餘地,簡單直接的宣判,王承遠神色黯然,“我不是故意的。”

他沒有撒謊,他的確不是故意敲斷楚思揚的手,而是想要他的命,都怪楚思揚抬手擋了一下,才陰差陽錯,惹出今天的事端。如果他早點死掉,楚家就會被其他對手蠶食,再無力興風作浪,甚至連楚家老頭都該提前去閻羅殿報道。

“事已至此,楚家也沒細查當日的來龍去脈,不如……就算了吧……”

王承遠搖著她的肩膀,他放低姿態,想賺同情分,在她眼裏卻成了罪有應得,“什麼叫就算了吧,難道我們也就這樣算了嗎?”

“我……我和楚思揚就要結婚了……”終於說出口,沒有預想的那般難以割舍,而是如釋重負的解脫。

王承遠咬著牙,抑製住呼吸,一字一頓,“不,行。”他用力鉗住她的身體,“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五年前的市井小民,我有足夠的力量擊垮對手。”

他像浴血的修羅,散發著讓人心悸的寒意,仿佛有黑雲在他周身徘徊,就像糾結不散的陰魂,也是現實在他身上烙下的殘酷印跡。

一頓並不愜意的晚餐,刀下的菜葉已經被拉鋸成了糊狀,布芙仍是無知無覺地低著頭,王承遠目光深炯地望著她。淅淅瀝瀝的小雨飄進心裏,在眼前織成瑩白色雨幕,她認真應酬的神情就這樣藏在雨幕之後,光華流轉,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遙遠。

似乎有什麼隨著雨點落向地麵,砸成四散奔逃的水珠,再也無法挽回。

楚思揚藏在對麵的建築裏,居前臨下。閃爍的廣告牌未能將他的視線從兩人身上拉走,他搖著酒杯,用腥紅的液體,點綴著灰白慘淡的氣氛。他愉快地發現,即使背景換成了溫馨的紅色,兩人臉上仍找不出任何幸福的表情。

他噙著嘴角,杯中酒一飲而盡,許久未曾放縱的火辣,溶漿一般刷過五髒,倍感服帖。

對麵的白小蓮不滿地嘟著嘴,可是又不敢多問。

下課後,布芙莫名其妙地上了王承遠的車,而楚思揚借口落單邀她共進晚餐。奇怪的是,他的目光從末在她身上停留,由始至終都在玩弄著手中的酒杯,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咳咳,她輕輕咳了一聲,楚思揚眼風掃過,冰冷眸光一閃而逝,他仍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對麵尷尬無言的兩個人,沒有什麼會比這出沉默啞劇,更讓他心情大好。

白小蓮倍感失落,楚思揚完全當她如空氣一般,甚至有意回避,偶爾的目光碰撞都能感到明顯的敵意和厭惡,她狠狠地絞著衣角,這個古怪的男人到底想幹什麼?

眼看王承遠出了餐廳,布芙跟在身後,一米的距離,他去牽她的手,未觸碰之時,她不動聲色地躲開。楚思揚笑出聲,他沒想到,這丫頭的表現這麼解氣,本以為又會遇上醫院裏對著王承遠秋波纏綿的一幕,原先的思想鬥爭純屬多餘了。

布芙拒絕王承遠的好意,自己打了輛的士。

幾乎同時,楚思揚放下酒杯,“該走了。”

白小蓮舉著刀叉尷尬萬分,整個晚上,楚思揚也隻是喝了幾杯像血一樣的液體。白小蓮立刻起身,嬌聲道,“楚總,雨天不方便,您送送我吧。”

楚思揚招來侍者,優雅地往他口袋裏塞了一把老人頭疊成的紙花,“幫這位小姐叫車。”

他衝進夜色,沿著布芙離開的方向,一路直追,車流呼嘯而過,兩道光柱一閃,一個急促的甩尾,另一輛的士橫亙在車前,布芙隻覺得某個瞬間,身體離開了座位,而後肩上傳來安全帶壓入皮肉的刺痛。她抬起頭,卻看見楚思揚敲著車窗,眉開眼笑的臉,他眼中的光采,比所有的霓虹都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