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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托八世坐在市裏一處皇室房產的頂樓,一如既往地望著大聖堂的方向。
自從他的父親,倍受北境人民讚譽的奧托七世,發表退位詔書,傳位於他之後,他便多了這麼一個習慣。每當迷茫或是惆悵時,總會看一眼那無數座指向空的尖塔還有那一對俯瞰著整個新沃菲爾德克斯特的鍾樓。仿佛這樣,能給他些靈感或是別的什麼好處一般。
事實證明,這些東西什麼都給不了他,他麵前堆積如山的文件依舊累加在那裏,巋然不動。
“陛下,國稅總委的幾位老委員求見。”
“讓他們上來吧。”
隨著一陣皮靴碰撞地板的聲音,三個老人出現在了奧托八世麵前,年齡大概在六十歲上下。他們三人身著國稅總委規定的酒紅色長外套,袖口和領口都有金色的刺繡做裝飾,裏麵穿著的是灰色硬麻布的馬甲和白色襯衫。雖然穿著基本一樣,但是三人卻戴著各異的領巾和胸針。這三人,倒沒有以往包稅人那種油乎乎的胖子的感覺,反而形銷骨立,活像三隻蓄了些胡須的老骷髏。
三個人進到房間裏後,簡單地一行禮,然後三雙眼盯著坐在那裏的奧托八世,等待著他的詢問。
奧托八世麵帶微笑地看了看這三個滿麵怒容的老人,喝了口手邊的茶水“三位委員,你們有何要事,竟要在這一大早跑到我這裏來,用過早飯了麼?”
“勞陛下掛念,我們老年人通常起的比較早,早飯自然也吃得比較早,看到了早報上的政令後,自然就過來拜會一下,向您了解一下,稅務令11的征集意見案是怎麼回事?”
那居中為首的老人這番話得字字鏗鏘,仿佛砸在地板上一般,而奧托八世也不改臉上的微笑“給三位準備幾把椅子坐,恩納克老人,您的質疑是合理的,不過,11到現在也隻不過是征集意見案,能不能發出去,還是要勞各位國稅委員費心了。”
“陛下,您知道街頭對11的反應是什麼麼?”旁邊一位委員直接坐到剛剛侍從搬過來的椅子上“皇帝開始惦記妓女和舞女們的皮肉錢了。”
“是的陛下,先不看這個政令對某些經營場所的影響,如果真的發布了,帝國的威信置於何處?皇室的威儀置於何處?”
奧托八世冷哼一聲,調整了下坐姿“您各位糾集榮膺院的老人們折我麵子的時候,可沒怎麼注意過帝國的威信和皇室的威儀,”完這句話,奧托看著麵麵相覷的三位老人,長歎口氣“各位,你們來既然是向我了解這征集意見案是怎麼回事,我就跟您各位講一講,在不計算暗娼、私娼的情況下,現在皇帝領地內的注冊性營業場所總數約在七萬六千家上下,這些場所中的女性不事生產,縱身淫樂,有傷風化,滋生性病,加稅不是為了掏空他們的腰包,而是為了讓她們從良。”
“老妓從良這種事情談何容易?我們幾個虛長陛下幾歲,某些事看得還是通透些。您加稅,隻能讓現在明麵上的東西都變成暗娼,結果怎樣您不明白?”
“暗娼的事自然有警務部門來管,國稅總委是討論稅務的地方,您幾位擔心到這一步,豈不是狗拿耗子?”奧托八世又喝了口茶“幾位在稅政上都是多少年的老手,有意見過幾拿到國稅總委去,沒必要跑到我這上這些吧。”
“嗬,陛下,您要是準備研究稅政,還是好好研究下太上皇的稅政吧,太上皇的作物分類農稅在09大糧荒的時候穩住了糧價,還有4年的金河的特定商品出口稅,都是功在千秋的創舉,反觀。。。”
“行了,有問題到國稅總委的意見谘詢大會上談,你們在我這這些沒什麼意義,”奧托八世似乎被麵前幾位老人倨傲的態度弄得有些不太愉快“送客吧。”
他往後一仰,閉上眼,他想起了幾十年前離開沃菲爾德克斯特的羅蘭菲爾,她現在怎樣了呢?上次見還是妹妹喀夏爾出嫁一周年,他出訪弗倫索西亞去看望妹妹的時候,算是見過一麵羅蘭菲爾。那時,他是皇太子,而羅蘭菲爾已經正式接任弗倫索西亞的執政官一職了。現在,他已經變成了皇帝,而羅蘭菲爾怎麼樣了,他完全不知道。
就在他滿腦子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皮靴踏在木地板上的聲音,隨後是如他所料的敲門聲。
“陛下,有要事稟報。”
“進來吧。”
身著黑色底子軍禮服的男人走進來,法滕博海默施陶芬,紫山藩伯魯道夫八世的二兒子,那老爺子和自己父親是同一代人,今年七十有六了,還硬朗的很,而他這幾個兒子也都在紫山或是帝國軍隊中身居高位。
法滕博摘下騎兵盔,露出了幾乎剃禿了的頭頂。他並不算是多英俊的一個男人,右眼因為舊傷而比左眼不知為何上一些,而他繼承了自己母親的那張長臉,五官也不知為何有些顯老。明明年齡和奧托八世差不多,看起來卻大概至少有五十八九左右。
“怎麼了?”
法滕博捧著頭盔,幾步走到奧托八世麵前,把一個帶蓋木筒擺到奧托的桌子上“陛下,派到拉瑪錯斯克南邊的探子的報告交上來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帝國的東南邊境不安穩。”
奧托八世打開了那個木筒,從裏麵拿出卷成卷的信紙,打開來,粗略掃了一遍“你那邊呢?”
“幾個大中城市的非法集會窩點都搗了,能確認是所謂遺族的基本上每座城都有一個,”法滕博接過旁邊侍者給自己遞過來的一杯水,喝了口“現在抓到了將近一百人,全押在騎士團的地牢裏,您看怎麼安排?”
“你去審吧,如果需要動兵你就先調動騎士團的部隊,兩千多人應該夠用,我給你簽道手令,情況不對你直接調動各地駐軍,”奧托隨手從旁邊拿過一張帶著皇室徽記的紙張,寫了些什麼,蓋上印章,然後遞給法滕博“我這邊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