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培爾看了這一幕哭笑不得,回頭問那正在用水缸裏的水清洗男俘虜身體的衛兵“你們這是幹什麼?”
“啊!閣下!”那衛兵一驚,點頭一行禮“這幾個女娃,來了之後還好,但是我們開始扒鎧甲的時候,就突然瘋起來咯,脫完,洗完,才知道是將近二十來個女娃,有幾個沒看住,咬舌死咧!下官,就隻能出此下策,給他們戴上馬嚼子,腦袋底下放個枕頭,省得她們又撞死咯。”
聽著這衛兵帶著股伊斯卡尼亞味兒的話,他大抵明白什麼情況,這群女戰俘本以為會被處決,結果被扒了鎧甲以為要被侵犯,然後就想自殺“行吧,岩人呢?他不是要見我麼?”
岩人不知從哪個角落裏鑽了出來,跳到倫培爾麵前“閣,閣下!”
倫培爾沒想到這人領悟能力挺強的,聽別人叫他閣下就學會了“怎麼了?”
那岩人用力的指了指女俘虜中皮膚最白的一個,然後跳起來指了指第二道牆的方向,然後又指了指馬車的方向。
倫培爾沒懂什麼意思,皺起眉“你是想上她?”
岩人像搖撥浪鼓一樣搖搖頭,用力地指著那女人,然後嘴裏發出聲音“凱達!凱達!”然後又指指馬車的方向。
“這女人跟砂人的奎達有關係?”
岩人點點頭,然後雙手在胸前一遍又一遍的做著像是女人的胸一樣的動作,然後又指了指倫培爾的馬車的方向。
倫培爾這下明白了,他這個動作是指羅蘭菲爾,而這個女人是奎達的“羅蘭菲爾”,也就是是奎達的姐姐。
“這女人是奎達的姐姐?”
那岩人點點頭,完全不理會那幾個女人口中嘰裏呱啦不知罵得什麼東西,然後有用手比了個“很低”的手勢。
“奎達的妹妹?”
那岩人豎起大拇指,示意倫培爾得對。
倫培爾看著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那女人,他知道現在老船長在午睡,五十多快六十的老頭,覺比較大,所以如果他真的準備審這個所謂“奎達的妹妹”的話,估計也要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
但是他得先給這群俘虜喂點定心丸,要不然一個個都自殺了,那就不必花大力氣把他們俘虜了。
他轉頭看了眼那個看起來比他大了不少的岩人“子,你現在聽得懂我話?”
岩人比了個差不多的手勢。
“行,那我要跟這些俘虜點話,你跟他們一下。”
那岩人點點頭。
“那木妥人的勇士們,你們好。”
岩人口中發出了一種莫名的聲音,不過仔細一聽,那似乎的確像是一種語言就是了。倫培爾沒想到他能如此順暢的翻譯他的話,於是便繼續下去。
“我是這裏的執政官,倫培爾佩蘭。”
沒想到岩人這時卡殼了,回頭看著倫培爾,擺著手,口中重複著“直整灌。”
意思是砂人沒有執政官這個詞麼?
倫培爾想了想“我是這裏人的奎達,倫培爾佩蘭。”
岩人出奎達這個詞後,這些砂人的眼神就不太一樣了,有的滿眼都是仇恨,有的眼中則流露出了敬仰,而那個“奎達的妹妹”,則低下了頭。
“你們都是勇敢的人,你們的戰鬥,令我蒙受了巨大的損失。”
岩人這樣著,而倫培爾觀察著眾俘虜的神態,他站在一個鐵籠子頂上,俯瞰著至少三四千的密密麻麻的一群俘虜。那岩人的聲音也大,足夠讓所有俘虜都聽見。
“我的軍隊中,有無數和你們同樣勇敢的人,被你們殺死了,我相信,他們會因為被你們這樣勇敢的人殺死,而感到光榮。”
岩人轉述完這句話,有許多砂人低下了頭,實際上砂人普遍皮膚偏白,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黝黑,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這群人都是養尊處優的禁衛軍吧。
“你們這樣勇敢的戰士,如果將你們處死,對於我,和你們,都是一種損失!”
岩人完,倫培爾繼續道“現在,我要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你們有誰想要離開,我允許你們離開,還會給你們幹糧和馬,讓你們回到你們奎達的身邊。”
岩人這句話一出,禁衛軍的人群馬上就竊竊私語了起來,而那個“奎達的妹妹”也來了精神,但是倫培爾指著她擺了擺手。她和她身後那群女孩也就都沉默著,繼續躺在那裏。
“如果你們不想回去的話,可以留在這裏,我會給你們夥食!保護你們不受任何人的侵害!但是你們,要學會奧洛爾的話,學會我軍隊中的軍規!等我們回到我的領土!你們就可以成為我軍隊中的一員!”
人群沸騰了,老船長曾經跟倫培爾過,那木妥人,也就是砂人實際上相當尚武,被強大的統帥俘虜的人在經過允許的情況下經常會為俘虜他的人服務。而倫培爾,雖然看起來瘦削了些,但是那木妥人似乎也是明白“身材不等於謀略或武力”這個道理的。
“好,你們想走的人,舉起手,我會讓我的俘虜看守給你們打開鐐銬,然後給你們馬和食糧,你們就自行離去就好。”
這三四千人中,隻有二十來人稀稀拉拉的舉了手,而俘虜看守看到倫培爾點頭後,把這些人單獨鎖到旁邊的圍欄上。
“好!”倫培爾看著沒有舉手的這些人“決定留下的諸位,我希望,你們是真正願意為我服務的軍人!”
“拉波拉倫派阿奎達!”轉述完這句話的岩人,舉起手大喊了一聲這句話,而那些俘虜,也都跟著喊起來。最開始隻有幾個人,而隨著岩人一次又一次的高喊,那所有的男戰俘幾乎是同時喊出這句話。
在那聲音震動地之後,岩人回頭看了一眼倫培爾,似乎是想要請功,而倫培爾也點點頭,對他剛剛的表忠心表示肯定,即使他並不知道那群人到底喊了什麼。
“想走的你就把他們放了吧,這群人,你看附近有沒有荒地或者閑置的房屋,給他們拉過去住,記得用柵欄圍起來,然後派胸甲騎兵看守。還有,你看看本地有沒有會他們話的人,拉過去教他們奧洛爾語,多少錢都雇。”
俘虜看守一點頭“是,閣下。”
“還有,晚上,你把那個比較白淨的姑娘帶到我那,然後叫上老船長,知道不?”
俘虜看守愣了下,然後好像是忍著笑地點點頭。
“別想多了,就是簡單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