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在金隼進來的那一刻就給他下了無色無味的煙花散。此毒雖不會立即發作,但過不了幾天他的五髒六腑就會開始急劇瑟縮膨脹,體會到什麼叫做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估計下一次見到他,一定會是瘦骨嶙峋、憔悴不堪,跪著哭著向她求解藥!
一想到這裏,她瞬間心情大好,也不管挽今和他在說些什麼,屁顛屁顛的出去倒騰她那些可愛的草藥了。
在那以後的日子就如流水般不知不覺的過去,可每過一天纖歌的心裏的不安和愧疚就會加重一分。
她覺得自己第一次下手沒個輕重,煙花散又是常人難以忍受的毒藥。要是一不小心金隼支撐不住,五髒六腑爆裂而亡該怎麼辦?她不會殺人了吧……
纖歌越想越心慌,越想越自責。第二個月購糧日一到,她就趕緊拉著挽今下山飛奔去蓮芯村。
令她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就算金隼內力深厚體質過人,像中了煙花散那樣烈性的毒藥臉色總會蒼白一些吧?可當金隼完全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她麵前時,纖歌的內心可謂是崩潰的。
煙花散是她獨門自創並且親手調製的藥,一分一厘都計算的清清楚楚。其中包含十二中不同的毒蟲毒草,相生相克又相輔相成。因為最後製作成功時,藥爐子會散發出五彩斑斕的粉末,故被她取名煙花散。
如今金隼的安然無恙在她眼中簡直是對她劉纖歌從醫那麼多年以來的奇恥大辱!既然他金隼有能力逃過這一劫,那就試試看他有沒有那個能力逃過下一劫!
在金隼離去的前一天,她又在他的身上悄無聲息的下了她這幾天新研製的“鸞飛”。別聽“鸞飛”這名字聽上去唯美,實則卻是她精心研製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喪失神智甚至於癲狂的獨門秘寶。她善於將毒製成可揮灑在空氣中的粉末,一旦接觸到空氣就可以立即變成氣體揮發,這“鸞飛”也以這同樣的方法炮製。
作為一種高級的毒,最最基礎就是要做到無色無味。隻要嗅到空氣中的“鸞飛”,三日之內毒就會滲入金隼的大腦中控製他的神智,讓他感覺飄飄忽忽仿佛身處雲端。不到十日他必將神經錯亂、幻想他曾經經曆過最可怕的記憶並由此進入極端的癲狂狀態。而後半個月不到他就會因心力耗盡而陷入長眠,沒有她調製的解藥絕不可能醒過來!
雖然做是這麼做了,沒過幾天纖歌就又後悔了。
都怪她一時賭氣衝動,這“鸞飛”是能給人隨便下的嗎?她學醫的初衷就是為了救死扶傷,如今卻竟利用自己所學來與人賭氣,這根本與自己當初的本心違背。且“鸞飛”的毒性比煙花散還強上三倍,萬一金隼的意誌不堅定撐不住,即便有她的解藥說不定也會因為氣力耗盡、經脈崩壞而長睡不醒!
纖歌越想越內疚,越想越自責。第三個月購糧日還沒到,就趕緊拉著挽今飛奔去蓮芯村。
可就算打死她也不會想到的是,就算金隼意誌比一般習武之人堅定上千千分、內力比一般習武之人深厚過萬萬分,像中了“鸞飛”那樣已經算極端霸道的毒藥,臉色總會蒼白無力些總不算過分吧?
可當金隼又完全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她麵前時,纖歌已經完全被這個事實震驚到喪失了所有思考能力。
怎麼會這樣?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呀?她百分之百確定的的確確是給他下了煙花散和“鸞飛”,可為什麼他可以每次都和沒事人一樣。而且通過金隼的臉色和氣息,她也可以確定煙花散和“鸞飛”的毒在他的體內都已經解了。
奇怪,怎麼會這麼奇怪……
既然事實說不通,纖歌就隻能展開了她無窮無盡的想象力。她曾無數次拐彎抹角問挽今金隼是不是有傳說中什麼百毒不侵的能力,可都被挽今笑著搖頭否決,還笑著反問她怎麼開始擔心起金隼來了,連看她的眼神也不知不覺的點點曖昧,從此以後每月下山即使她沒有要求挽今也會主動問她要不要與她一同下山。
纖歌感覺自己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說吧,她怕她這種過分的惡作劇被挽今知道了會被罵個半死,說不準又會被師父捉去冷的要人命的思過崖麵壁思過好久好久。不說吧,她總覺得自己會在挽今詭異的目光下於沉默中滅亡。
纖歌決定最後試一次。
所以在第九個購糧日到來的時候,纖歌果斷給金隼下了連她自己都還沒來得及製出解藥的“冰霖”。所以換句話來說,這“冰霖”到目前為止還是無解之毒。不過沒解藥倒不是纖歌她沒能力製出來,而是這煉藥的過程就足足花了她半天的時間。其中的製作之複雜、材料之精妙、工序之繁瑣,沒有個一兩年她是根本調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