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數次之後,挽今最終還是妥協坐起,無奈的伸手揉了揉臉。
這失眠的毛病真是越來越嚴重了,改明兒一定要找個大夫好好看看。
自從之前做了那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夢之後,她根本就沒有好好睡過。不是半夜驚醒,就是一夜無眠。
挽今都在考慮要不要讓金隼幹脆打暈她算了。
深深的歎了口氣,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挽今認命的掀起被子披衣下床。
反正都是睡不著,還是多看看爹以前留下的奏折和書吧。
“主子。”金隼突然敲門。
久日未眠,今晚又吹了冷風,挽今頭疼的厲害“進來吧,沒睡。”
金隼推門而入,手中握著一封信,神色十分嚴肅。
挽今強打起精神,用打火石將蠟燭全都點亮。一時間屋子亮如白晝。 她抬眼看他“什麼事?”
“鄞州千裏傳書,古登堡大捷。”
挽今皺眉,從旭劍手中取過信件看了眼,放在燭火上燒掉。
房間立刻彌漫起淡淡的焦味。
穿過嫋嫋的青煙,挽今的視線落在了牆上掛著的四方地圖上。
鄞州位於大邑的西北邊關,而古登堡位於鄞州的北方,正是位於匈侇與大邑的國界附近。那裏雖常有匈侇的人出沒,但由於天高皇帝遠朝廷而且鄰於大漠人煙稀少,朝廷也很少關注。沒想到這次竟殲敵一千兩百多人,奪來大量戰利品。
挽今皺眉看著地圖上古登堡北麵畫出的一大塊荒漠。
雖然匈侇與大邑交惡幾十年,但別說古登堡,就是整個鄞州這麼多年來也一直少有戰事。要知道自從匈侇分裂成許多的部落之後,一千多人在匈侇看來已經是一個挺大的部落。
且剛辭世不久的先皇嘉靖帝劉景文,也就是挽今血緣上的所謂父親青年時雖有所作為,一但自獨孤皇後死後就完全沉迷道教,弄得原來有些中興希望的大邑國民不聊生、兵弱馬伐、積弱嚴重。沒想到這次竟然還能打場大勝仗。
挽今總覺得這勝仗來的有些不安,可思來想去也覺察不到是哪裏出了問題。
罷,就算真是場大捷也不過是垂死掙紮。挽今回到座位,揮手讓金隼下去去給她準備些安神的熏香。
“小姐,我進來了。”天已大亮,幼儀敲了敲門端著銅盆進門給挽今起床梳洗。
挽今放下冊子抬頭。
哐。
“媽呀!”這場麵實在太可怕,幼儀被驚的差點跳起來。手中的銅盆瞬間掉在了地上,水花濺了一地。她的嘴巴和眼睛都張的滾圓,那表情簡直和活見了鬼似的。
挽今笑了,側頭看了看左側窗前桌台擺放的鏡子。大氅下雪白的裏衣襯著毫無血色的臉,烏黑的長發散亂的披在肩上,眼下濃濃的兩抹黑暈,唇卻是極致的鮮紅。怪不得幼儀會被嚇成那樣,誠然她自己都愣了下。
“小姐,你一晚上沒睡啊。臉色可不好看。”簡直和鬼似的。幼儀心有餘悸的撫了撫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