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謙仁感覺臉上微辣,尷尬的賠了個笑臉。
“我這一生有很多名字和稱號,比如跨海者穆力斯勒,追月者齊達仙人,戲鳳者穀裏哈等等,很多我都忘記了。我最近的身份是翰林院文院研究曆史的大學士,還兼書院藏書樓之主一職,”老人停頓了一下:
“但我一直認為我是時光守護者伽林斯,這一點我從未遺忘,並且古北分院開派祖師明鏡上人曾是我的摯友,若是你還能記得曆史裏的某些細節,你或許還會想起我也是古北分院的創建者之一。”
墨謙仁驚的目瞪口呆。這神秘老人口中的人物他要麼隻在書中見過,要麼就是故事傳,而眼前的這名老人居然自稱是這些傳故事中的主角?與他的祖宗一起創造了古北分院,這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他想這個老人要麼是瘋了,要麼就是老糊塗。他想起曾經有一種法——文院的藏書樓之主不是一名人類,也不是妖族,而是累人形態的種族。這難道就是老人不願以真身見饒原因?
這老者究竟有何意圖?墨謙仁疑惑越來越深。
老人開始脫去遮臉的帷帽,他的雙手和用來當作拐杖的枯枝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仿佛兩者本來就是一體。
墨謙仁心中怦怦直跳,宛如多年以前他新婚之夜時揭開新娘的紅蓋頭。已經有很久沒有什麼能讓他心跳加速。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巨漢兒子,卻發現他兒子要比他平靜的多。
無知者無畏,他想。
神秘老者露出了他的真麵目——一顆山羊腦袋長在老人脖子上,上麵還有一對犄角。
“妖……妖物!難怪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大漢身體顫抖著,雙手舉起了板斧。他已做好隨時準備發出致命一擊,他相信即使對方是一隻妖,那也是一隻老妖,砍下他的山羊腦袋就如切西瓜一樣簡單。
果然是類人形態的羊頭人!
墨謙仁心中的驚疑反而少了不少。他見他的巨漢兒子要做出蠢事,大聲喝止:“豎子休得無禮。”
“年輕人,你應該把你的勇氣用在這個世界正義的事上,而不是對著一名老者耀武揚威。”伽林斯用他的一隻羊眼瞪著瑟瑟發抖的大漢,口中緩緩訓道:
“倘若你還有多餘的勇氣,就該離開你家老祖宗給你築下的安樂窩,到外麵的世界去看看。你會發現世界上具有智慧的生靈可不僅僅是像你一樣長著猴子腦袋的人族或是妖族,還有我這種長著山羊腦袋的人。你該慶幸的是我的脖子上是顆羊頭,而不是齜牙咧嘴、隨時準備要嚼碎你頭蓋骨的螃蟹頭。”
墨謙仁生氣的斜了一眼他的巨漢兒子,後者臉上的漲紅更深。他想起了他開院祖先的事跡,他對老者的話語此時已信了九分,便向老者賠禮道歉:
“大學士您莫與犬子一般見識。請問您來此有何指示,鄙人定當盡犬馬之勞。”
“我來向你借一樣東西。”老人幽幽道。
“何物?仙家法器還是敝院鎮院之寶?鄙人一定雙手奉上。”墨謙仁心問道。
他腦中開始盤點著學院內劍閣裏藏著的那幾口仙劍,猜想這位從本院來的大學士,同時也勉強算是他的建院祖師爺是要借走哪一件神兵。
古北分院重劍道,自然有著蒼梧大陸南域最好的仙劍類兵器,最為有名的是一口名為“斷”的古兵。“斷”曾在十幾年前借給過他們的薩曼女王林柔嬌對抗人族越王李傀的黑煞鐵騎,也正因為這口神兵,妖族女王林柔嬌才憑著一己之力滅掉了一千多不可一世的黑煞鐵騎軍,給了李傀一個重創。
雖墨謙仁親眼看著妖族最終敗於人族大羽帝國,同為妖族,卻不能親手執劍抵抗人族的入侵。
因為翰林院不能插手這世間的糾紛。
“你的這些對我這樣的老人毫無用處,還不如我手中的這根爛樹枝。”老人嗬嗬一笑,非常親切的道:
“我想借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