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我的荷包,這裏是用藍線好,還是用黃線好呢?”
涼亭裏,沐蘭正在給荷包縫邊,拿不定主意,遂扭頭問向正在研究菜譜的玉瑤。
玉瑤放下手裏的書籍,看了看那隻精巧的荷包,答道:“藍線吧,藍線素雅。”
沐蘭“嗯”了一聲,又埋頭苦幹起來。
玉瑤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再仔細一看荷包上的花紋,卻心生奇怪:“先前我隻當你繡這東西是練手,竟不曾想你會如此認真。說吧,是何用途?”
沐蘭聽玉瑤如此發問,臉“噌”就紅了:“哪裏有人可送,這麼醜,分明隻好拿來練手。”
“才不,如此精巧可愛,還有這素雅的小花……”玉瑤眼裏閃過一絲狡黠。
“隻就是尋常的金銀花而已,有何意義。”沐蘭的表情明顯變得心虛。
玉瑤終於笑出了聲:“那你有沒有聽說過,金銀花還有個別名叫做‘鴛鴦藤’?分明是繡給心上人的信物。說,究竟是誰?”
沐蘭終於招架不住,整個臉馬上變成一隻紅撲撲的蘋果,卻不回答玉瑤的問題,佯裝鎮定繼續紮針,卻一不小心紮到了手,赤紅的鮮血汩汩流出,落了幾滴在荷包上,嚇得玉瑤慌忙拿帕子來包。
“傻蘭兒,如此不小心。我隻是在說笑,何必如此當真。”玉瑤一邊為沐蘭擦著血跡,一邊心疼道。
“沒……是我剛才手太快,不礙事的,不是因為小姐你的話。”沐蘭笑著說。
玉瑤嗔了她一眼,不再說話,隻專心為她清理傷口。
忽地,玉瑤感覺到沐蘭的手明顯一僵,又把受傷的手從自己手裏抽出去,遂奇怪的看向她,竟發現她正恭敬的低著頭站了起來。玉瑤循著她麵對的方向望去,竟見到了正衝著自己暖笑的劉據。遂也隨著站了起來,恭敬的福身,低眉順眼的沉默著。
“當日在星兒府裏,她對你使小性子,態度不好,我這個做兄長的代她向你賠罪了。她就是這個性子,你別往心裏去,而且那天你走後,她自己也覺得對你態度不遜了點,也很懊悔。”
劉據暖暖的聲音響起,玉瑤心裏也覺得好過了一點。而沐蘭自知劉據是來找玉瑤的,自己在一旁反而不好,也靜靜的收拾了針線,默默的退下了。
“劉大哥別這麼說,當日星兒心情不好,我能夠理解。”玉瑤淡淡的回應道。
“既是如此,那便是你不生她的氣了吧?”劉據臉上的笑意更濃,“你看這樣可好,我們揀個好天氣,一起去郊外走走可好?你來長安這麼久,怕是也沒仔細欣賞過這裏的旖旎風光吧?”
玉瑤淡淡的點點頭,示意正是如此。來長安這麼久,她確實沒有好好的玩一玩。
“那我們便一言為定咯,不如就明日如何?”
“如此甚好。”
……
談笑幾句過後,玉瑤送劉據出閣。
行走在後花園的長廊上,二人也不說話,隻是淡淡的沉默著。廊子外陽光熾烈,池塘裏荷花正豔,粉色如霞,白色如雪,燦爛的綻放著光彩。微風徐徐,送來陣陣清香,也給周圍的空氣平添了些許曖昧。
這樣的環境下,玉瑤不自覺的臉就紅了。一旁的劉據雖不說話,但是看著玉瑤的樣子,也抿著嘴笑了。
二人行入前廳,迎麵撞上正奏完曲子下台的沈承歡。
沈承歡見是劉據,又看向旁邊正紅著臉的玉瑤,臉色一沉,也不行禮,隻微微頷首便欲擦身而過。而正當他要經過的瞬間,劉據和玉瑤的對話讓他停下腳步仔細聆聽。
“那我們便說定咯。明日接完星兒過後,我便會來接你。你和沐蘭、步青人到就行,不用做什麼準備。”劉據暖暖的聲音響起。
“那就麻煩劉大哥了。”是玉瑤的聲音。
沈承歡聽到這裏,竟鬼使神差般,突地轉身回頭道:“瑤兒,明日可有安排?”
被沈承歡如此稱呼,玉瑤明顯一愣,扭頭正對上沈承歡問詢的眸子。
“劉大哥和星兒明日去郊遊,便喚上我一起去。”說到這裏,玉瑤突然想到了什麼,喊住了劉據:“劉大哥,不知道明日能不能也帶上沈大哥?他來長安那麼久,怕是也沒有機會好好出去走走。”
沈承歡沒有想到玉瑤會如此,愣在當下,心裏卻湧上一股暖意。
而劉據也被玉瑤這個要求弄得一愣,但仍舊笑著答應,說是多一個人多份熱鬧,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沈承歡,便轉身出了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