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握了握她的手,歎息著:“去吧,額娘就在這裏等著。“又吩咐著幾個丫頭四處看著,若有人來就趕緊通知一聲。
玉蘭便朝亭子走去,還沒走到跟前,榮祿便轉過身來了:“我聽到貴人的腳步聲了。”
玉蘭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榮祿哥哥,我們生分至此了嗎?”
榮祿笑著:“不是生分,是禮製如此,不然,汙了蘭兒的聲名就不好了。”
玉蘭便又向亭子走去,進了亭子裏,榮祿卻向後退著,伸出手恭敬地讓著:“貴人請坐。”玉蘭先坐他才坐,兩個人便在桌子前坐下了。
玉蘭看著榮祿,榮祿卻回避著她的眼神,這一時讓她不知該怎麼樣才好了。兩個人尷尬地坐著,最終還是玉蘭先話了:“榮祿哥哥,我不是有心的”
榮祿笑著:“別這麼,有心也好,無意也罷,一切已成定局,是誰也怪不著的。”
玉蘭應著:“你真的不怪我嗎?”
榮祿又淡淡地笑著:“怪不怪你都已是無法挽回的事情了,自然是不怪的。”歎著氣:“隻可恨我晚了一步,不然你就不會去那裏麵受苦了。”
玉蘭笑著:“你沒有晚一步,是命至此,我必須參加過選秀才能自主婚配。”又應著:“別人都道我是去享大福,隻有你覺得我去受苦。”
榮祿著:“宮裏的生活自然是世間最好的,怕的是蘭兒你心裏苦,心裏若是苦,錦衣玉食又能怎樣?”又著:“可有皇上愛護著你,怎麼會覺得心裏苦?我這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純粹的嫉妒啊!”
玉蘭應著:“我自然會好好活著,不讓你擔心。”
榮祿歎著氣:“蘭兒,讓我如何不擔心呢?宮門深似海,你過得好了,明你活得很累,受的苦多;過得不好,明你活得更累,受的苦更多。因為那是紫禁城,你的寵愛要去爭要去搶,是怎麼著都累。不像咱們普通人家,日子簡簡單單,不用爭不用搶,卻飽含著幸福。”
玉蘭笑了:“爭也是苦,不爭也是苦,那我可怎麼辦才好?”
榮祿也笑了,兩個人互相看了一會,榮祿站了起來:“蘭兒,宮裏人心難測,這後宮女人的手段可不比前朝的男人差,你能永葆寵愛是好,可若是沒有寵愛,定要收斂光芒,且不可費盡心機失了本心啊!”
玉蘭聽到這話,好不容易控製住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應著:“別人都讓我兩麵三刀、出人頭地,隻有你讓我保持初心”
榮祿點著頭:“蘭兒能出人頭地自然是好的,可欲壑難填,怕就怕為了寵愛不擇手段、睚眥(yázì)必報,最終迷失在權利的欲望之中,那身在外麵的我,將會如何的難過啊!”
榮祿又著:“可你身在其中,如何獨善其身呢?我這個旁觀者,隻會過過嘴癮。可是蘭兒,手段是要的,智謀也是要的,可這都是為了保全自身,切不可以迫害她人為目的,肆無忌憚。”
玉蘭點著頭:“我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