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本座就不信了(2 / 3)

“二黑,你陪我去收蝦籠。”

剛剛被驅逐出腦海的某人:“……”

這幾陳岑的日子過得挺安穩,白在院子裏曬曬太陽,晚上跟著濃眉少年去收收蝦籠魚籠什麼的,偶爾到街上轉幾圈,很快把這一帶都差不多摸熟了。

沈江歌每清晨出發去往好幾條街外的劉師傅家出工,一直到傍晚才回來,每十歇息一。陳岑跟著沈江歌去過一次,就明白所謂的“出工”其實就是當給劉師傅私人保姆,幹各種端茶送水洗衣做飯捶背掃地砍柴縫補的活計,唯一能和“木匠”二字搭上邊的,也就是每固定兩個時辰的“刨花”——給木材刨皮。

沈江歌的情況算好的,他來這邊出工已經有將近一年,才算是勉強有資格開始觸碰這門手藝。還有幾個和他一樣來拜師的,稱不上學徒,也不過是在幹一些打雜的活計,連旁觀劉師傅做活的資格都沒有。

隻有打雜滿了一年,讓劉師傅瞧出了心性,接下來才是做一些有關木工的件,考驗能力和賦。若是讓劉師傅瞧順眼了,才能得到“學徒”的名分——但也僅僅隻是“學徒”而已。隻有真正入門、成為學徒至少五年以上的,才可以開始學習劉師傅的種種獨門技藝,成為“徒弟”。這期間,學徒的待遇並不比打雜的好到哪裏去,也就是地位高了那麼一點點,可以光明正大地喊劉師傅一聲“師父”。

不過這一聲“師父”可是值錢得緊啊,據劉師傅是朝廷禦用的在冊名匠,不要一些富家豪族了,就算是城主府都要給他幾分薄麵。劉師傅隻有劉辰一個兒子,本來是想讓他子承父業的,奈何這子對木匠手藝絲毫不上心,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摁著兒子刨了幾年花、得到幾件連原木料是什麼品種都看不出來的“作品”後,劉師傅才算是對兒子徹底死了心,不久便宣布對外收徒。十年裏,能喊一句“師父”的人不過五指之數,學得真藝的徒弟,也唯有兩人而已。

陳岑表示對手藝人的規矩看不懂。

劉師傅是一個頭發花白的高老頭兒,不苟言笑,雙手整日背著,腰杆卻挺得筆直。臉上皺紋不多,精氣神很足,完全看不出具體的年齡。有一次沈江歌在後院劈柴的時候,劉辰偷了他老爹的茶壺和牛肉來找好友閑扯,談及劉師傅五十年前的某次進宮之旅,言語中滿是自豪和神氣。偷偷跟著劉辰溜進來的陳岑據此感歎,劉父還真是老來得子,身子骨不錯啊。

“昨兒晚上探過口風了,我爹他還會收兩個學徒,再揀一個真傳,”高大少年晃著茶壺,衝沈江歌擠眉弄眼,“兄弟,我爹可是挺喜歡你的,有戲喲。”

濃眉少年也是喜笑顏開,抹了一把劈柴劈出來的滿頭大汗,奪過劉辰手裏的茶壺牛飲幾口,卻一碰也不碰桌上的肉碟子,看得高大少年一陣鬱悶:“咋回事啊?改吃齋了?”

“額,最近……有點……胃口不好。”

“胃口不好?也是,最近太悶了,”挎著食盒的少女推開後院門,“那江哥你要吃酸辣湯嗎?先看看這些吃得下麼,晚上我再給你做。”

“啊呀阿桐你可算來了,今你又給你家江哥哥做了什麼好吃的呀?”高大少年嬉皮笑臉地去接邱桐的食盒,被邱桐拍開了狼爪。邱桐瞪了他一眼,打開食盒,把一碟碟香氣四溢的菜肴擺了出來。臥在石桌下的陳岑不由得鼻尖一陣聳動。

“蒜苗炒臘肉,鹹菜悶肉……乖乖,子,怎麼辦,今你該不會打算辟穀吧?”

聽著腦海裏戲虐的聲音,濃眉少年嘴角一陣抽搐。

雄黃酒的麻痹效果似乎是暫時的,經過幾次雄黃酒的熏陶和陳岑碎碎念的糾纏,陳岑和沈江歌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隻要陳岑不是太碎嘴,沈江歌就默認了陳岑在自己腦海裏偶爾的吐槽。不過,沈江歌依然拒絕接觸任何形式的肉類,不惜吃齋念佛……額,沒有念佛。

來也怪,陳岑在幽州城一番打探下來,發現這裏完全沒有佛教的痕跡,也沒有人以任何形式提起過有關佛教的詞彙。難道這個世界沒有佛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