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白還在自己房間裏,她幻想著自己要是還沒有出嫁該多好啊。或者,嫁的那個人不是馮敬寅。
客廳裏,父親狠狠的砸了一個水杯。聲音大的嚇人。瓷白也聽見了。她連忙穿上鞋就跑出來。看見父親的手上都是玻璃渣,氣的渾身發抖。一旁的報紙被揉成一團,瓷白撿起來,打開,碩大的標題:馮少將月底將和左司令千金喜結連理!
瓷白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了。眼前烏黑。沒想到這麼快。嗬嗬,自己剛回來,那邊就已經要成親了。真是可笑,她大笑起來,笑的那麼淒慘。楚老爺抱著瓷白安慰著:“不用擔心,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回那個地方了。”
瓷白在家裏呆了幾天,為了不讓父親看到難過,就故意裝作灑脫的樣子。雖然馮敬寅也來過幾次,父親都拒絕了。知女莫若父。她的心有多痛,不用偽裝,楚老爺也知道。
楚老爺給她說:“瓷白,我給你表姑打過電話,讓你明天去上海,散散心。等你想通了,再回來。”
正是瓷白心裏所想的,離開臨池。這個城市太多的回憶。太深刻了。她逃不出去。她感謝的點點頭。
第二天,都是一早就起床了。父親幫著瓷白收拾著行李,給她一直塞著她喜歡的吃的,讓她路上可以吃。叮囑她路上注意安全,到了上海,一定要放鬆心情。她微笑著點頭答應。父親和二姨娘把她送到火車站門口,看著她提著箱子,不舍的一直看著她進到車站內。
瓷白梳著簡單的發式,穿著米白色長風衣。顯得很幹練。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一直回頭對父親和二娘招手,示意他們回家去吧。
她一回頭,車站裏麵異常嚴肅。前麵有一群士兵在巡邏,看到年輕女子就過去問姓名。瓷白心裏一驚,難道是馮敬寅派人?害怕自己去外地?她心裏一陣冷笑,連忙躲在一個柱子後麵。等他們過去。她跟在一個大嬸身後,跟著大嬸一直朝前走。
又有兩個士兵摸樣的人在往過走。瓷白有點急,前麵的火車就要啟動了,列車員正在關門,瓷白連忙跑上去,說著,等下。列車員看車快啟動了,也沒有讓她立刻拿出火車票檢查,就催促著:“快。”瓷白上了火車,火車就已經開啟了。她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列車員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姐,有點不耐煩的說:“票了?”
瓷白掏出票,遞給她。那列車員大姐,猛的瞪了她一眼說:“你去上海?我們這是去哈爾濱放向的。你坐錯火車了。哎,早知道剛才不讓你上車了。“
瓷白心裏一驚,脫離一個緊張,接著又來了另一個。這可怎麼辦。那大姐還在旁邊一直嘮叨著。瓷白心急如焚。她總不可能去哈爾濱吧?誰都不認識的。那大姐有些生氣的說:“上車前也不看清楚。你在下一站就趕緊下吧。“
瓷白心裏沒有一點辦法了。隻好問:“下一站是哪?”
大姐脫口:“鬆陽。”
鬆陽?嗬嗬,難道就在鬆陽下車嗎?離開了一個傷心之地,又奔赴到另一個聽起來讓人傷心的地方。如果不是鬆陽和臨池開戰,她的孩子就不會不在了,她突然有幾秒鍾陷入了以前的回憶。
列車員不耐煩的說:“好了,沒有你想的餘地,下一站趕緊下了。讓列車長知道你沒買票,我就別想幹了。”說完,就甩臉走了。
火車已經啟動了。還好,火車上有一些空位,瓷白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車窗外的樹木一顆顆往後走去。瓷白看著窗外,好久沒有這樣舒心了。她從小到大都是個乖乖女,現在,卻因為絕望而獨自遠赴他鄉。她不知道她的下一步該怎樣計劃。她想了想,算了,一切都過去了。
她的手準備托著下巴的時候,突然注意到手上的那枚戒指。她把手輕輕放在眼前,手在眼前晃了晃,看著戒指,眼前浮現出那天馮敬寅帶她去買戒指的場景。她突然不敢多想,連忙另一隻手過去,狠狠摘下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