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總裁嗯了一聲,聽林文彪這麼說,就徹底放心下來了!
抓住李適與朝鮮王庭的軍隊對峙的大好機會,先熟悉朝鮮朝廷,再找機會收服李適,從而揷手朝鮮朝局,介入朝鮮政局,控製朝鮮或者說影響朝鮮事務,這是韋總裁要做的事情。
韋總裁因為重生穿越的關係,雖然對於曆史大事件沒有什麼影響,但是有不少小細節還是有細微的改變的。
就比如,李適同朝鮮官軍對峙的時間到底是多久,他就說不好,也沒法查證,隻能密切的關注,隻能緊鑼密鼓的進行自己的計劃。
林文彪是一個很謹慎的人,連林文彪都說沒問題,那就是真的沒有問題了。
韋總裁坐在他的豪華馬車內,這部擁有電鍍工藝,還鑲嵌了金飾銀飾的豪華馬車,代表的是韋總裁的身份,走哪兒都帶著。
韋總裁身邊坐的是王秋雅。
林文彪和金內官則站在馬車外麵。
本來作為前朝鮮王,光海君李琿身邊的人,金內官是不應該跟著韋總裁這樣到處在朝鮮走動的。
但是韋總裁自信自己保住金內官沒有問題,他不信有人敢動他身邊的人。
金內官本人也不怕,這種太監最大的好處就是,一旦認了新的主人,一切又會慢慢複原,一切為了主人服務,這是他們的畢生使命,隻要不死,他們就適合,就習慣這樣的生活方式。
太監不可一日沒有主人!
所以,不可能有太監妄想稱王稱帝,都是拍電影,寫小說,亂加工的。太監要是利欲熏心起來,頂多幻想隻手遮天,無法無天,捧一個傀儡把持,那已經是極限了,絕不會想什麼取而代之,登上皇位這種事情。
所以,連韋總裁也發現了身邊跟著太監的好處,很多既不方便女人去辦,也不方便男人去辦的事情,都有人辦了。
所以,曾經很批判太監這種現象的韋總裁,在融入了這個時代之後,也未能免俗,也用起了太監!
因此,很多後世人對古代的陋習,指指點點,隻是因為沒有進入那個時代的情境,沒有將自己放在那個時代的階層的人的位置,如果自己是一個古代社會的上等人,恐怕會做更多自己以前無法想象的事情。以前覺得不可思議,看不慣的事情,都會慢慢適應,甚至樂在其中。
韋總裁在公州城外的馬車中,優哉遊哉的欣賞漆黑的夜晚,談不上景致,但是韋總裁此刻的心情是還不錯的,因為來朝鮮之後,他隱隱約約的覺得,這趟朝鮮之行的任務難度,應該不屬於地獄級,或者很難的級別,也許是簡單,或者中等難度吧。
策馬奔馳的金瑬可就沒有韋總裁這麼悠閑了,拚命的狂奔,到了朝鮮王的行宮門口。
好在他是很多人認識的大臣,又是李倧寵信的大臣,一路都沒有遇到什麼阻礙,要是換做旁人,這一路的查驗身份,至少要五六次,得耽誤很多時間!
“趕快!明廷的韋公子已經到了城外,要即刻求見祖上!”金瑬有點神經錯亂了,氣喘籲籲的下馬,之後氣喘籲籲的低吼,對著行宮門口的朝鮮兵將低吼。
“金大人,這麼晚?陛下一定已經安寢了!非要這麼晚求見嗎?”守門的將軍疑惑的問道。
“沒有時間多囉嗦了!趕快往裏麵傳信!他是大明朝廷的使者!他說半個時辰,我們要是不開城門讓他進來,他就返回大明!到時候祖上得不到大明朝廷的冊封,這個責任你來負責嗎?”金瑬粗著脖子,蹙著眉頭,快速而厲聲的,近乎嚷嚷的道。
守門的將領聞言,知道事關重大,不敢怠慢,急忙說聲:“請稍等!”然後飛奔著進入行宮大門,去幫忙找人通報了。
朝鮮的宮殿雖然比起大明王朝的來說,都是又小又矮的,規模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但是規矩並不比大明王宮少,也是要一層一層通報的,從最外麵的宮門,通報到李倧的寢宮,至少要經過五個人的嘴巴。
金瑬為了爭取時間,稍微誇大了韋寶的身份,韋寶頂多說是代表薊遼督師孫承宗而來,但是金瑬卻說成了代表大明朝廷。
這一說法,雖然相差不是特別大,其實已經很大了!
薊遼督師可不能與大明朝廷畫等號!
最關鍵的是,以前大明派人來朝鮮談事情,至少都是遼東巡撫一級的大員,再陪伴個遼東這邊的知府,副將一級的將領等人過來,可從來沒有毫無官身的人跑來充當大明王朝使臣的慣例啊!
金瑬一方麵是被韋寶逼的,不顧一切的想爭取時間,生怕韋寶真的會在半個時辰之內沒有放他進入公州城池就打道回府!另外也真的是被韋寶的氣質給‘騙過去’了,覺得韋寶的確很有氣場,一點不像少年,肯定是非富即貴,背後有很大的勢力!否則,尋常的少年,怎麼可能是大明一品官,內閣大臣,薊遼督師的弟子呢?
搞不好,韋寶家裏人更牛!
金瑬和朝鮮王庭自然是弄不懂韋寶的身份來曆的,不清楚韋寶的家世背景。倘若知道韋寶的爹娘隻是遼西的普通鄉民,現在就不是這麼慎重的態度了。
李倧此時已經熟睡,但是李倧的內官聞聽了太監對金瑬的話的轉述之後,知道事情重大,不敢耽擱,還是硬著頭皮,在第一時間去驚動李倧。
“祖上!祖上!”內官壓低嗓音,又想把李倧叫醒,又不敢驚擾了李倧,這個分寸,也的確是很難把握。
李倧是朝鮮王朝第16任君主,1623年生人,此時還不滿三十歲。字和伯,號鬆窗,乳名天胤。本貫全州,生於海州,是朝鮮宣祖李昖之孫,定遠君(朝鮮元宗)李琈之子,光海君李琿之侄。
今晚陪同李倧睡覺的是趙貴人,趙貴人頗有姿色,十分得寵,她父親本來是一個小吏,李倧上台之後,朝中大臣重新洗牌,尤其是原先當政的大北派許多重臣被殺戮,流放,清掃出了朝鮮朝廷。
趙貴人的父親原本隻是一個小吏,也隨著女婿水漲船高,擔任了京畿道的訓練大將,是一個很有實權的人物。
李倧沒有醒,趙貴人醒了,披衣下床,到了寢殿門口,推開一點門,輕聲問道:“什麼事情?內官。”
“娘娘,金瑬大人在宮門外求見,說是大明朝廷派來的使臣大人已經到了,非要這個時候入宮,而且,半個時辰之內不開城門讓他進來,他就返回大明!事關重大,不敢耽擱,需要陛下立刻拿主意。”內官急忙言簡意賅的複述了金瑬的意思。
趙貴人聞言一驚,讓開身子,道:“那你進去叫祖上吧,我不敢叫的。”
內官也不敢叫啊,把王吵醒了,誰知道王會不會發脾氣呢?別說是王,換成隨便一個小民,大半夜的被吵醒,都不會高興的吧?
趙貴人和李倧的內官兩個人急的團團亂轉,又耽擱了近一分鍾,最後還是內官鼓足勇氣,進入寢殿去叫李倧:“祖上,祖上。”他適當的提高了一些音量。
李倧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叫,嗯了一聲,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感覺光線有些刺眼,捂著眼睛,不耐煩道:“什麼事情?”
“祖上,金瑬大人緊急求見,現在就在宮門外候著。”隨即,將大明使臣來了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倧一驚,頓時睡意全消,李倧是很緊張大明的,他不像光海君李琿那樣對大明有諸多不滿!
因為李倧是推翻光海君李琿得到的王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而且,光海君李琿堅持的路線,他隻能反對!光海君李琿反對的路線,他隻能堅持!
光海君李琿與大明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周旋於大明和後金之間,到了李倧這類就不行了,李倧要麼徹底背叛大明,否則,他就必須徹底死忠大明,與後金完全切割關係!
因為,李倧上台就是打著反對光海君李琿的旗號,打著反正的旗號!對大明不忠,正是其中一條很重要的點!而且,已經在向大明朝廷請示冊封的國書中用了這一條,改都不可能再改的!
所以,李倧對於大明使臣深夜到訪,非常認真對待!
“快快宣金瑬來見我!現在過了多少時辰了?半個時辰到了沒有?千萬不能讓大明時辰就這麼返回去,那樣的話,就全完了!”李倧盡量讓自己不顯得誇張,盡量想保持麵無表情,因為這是達官貴人該有的氣度,更何況他是朝鮮的王,一定要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但這個時候,讓李倧做到喜怒不形於色,明顯太難了一些。
內官急忙答應一聲,快步向後退下,出了寢殿的門就急忙讓親信太監去傳話,讓太監帶著他的令牌,直接到宮門外宣金瑬進來!
誰知道內官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倧就在寢殿裏大聲道:“不必派人去了!我親自出宮與金瑬見麵!速速派人去通知兩班大臣到城門外等著!”
“是,祖上!”內官一驚,知道祖上改變了計劃,急忙答應一聲,並對親信太監道:“趕快吩咐人去!快!”
內官的親信太監答應一聲,火速小碎步退下,祖上的旨意,他聽的清清楚楚,哪裏敢耽擱。
幸好這裏是公州,而不是漢城,漢城比公州大好幾倍,要想立刻召集兩班大臣,肯定沒有那麼快!而公州是可以的。
“祖上,您要親自出城去接那個明朝使臣嗎?那人這大半夜的過來,還說的這麼急,什麼半個時辰不讓他入城就回大明,實在是很無禮啊。”趙貴人一麵召喚了宮女來為李倧穿衣服,她也幫著李倧整理衣冠,一麵在旁邊發牢騷,“這麼大晚上的,驚擾了陛下,真是的。”
“你少說兩句吧!大明是我朝鮮的宗主國,他們來的人傲慢一些也是正常的事!我初登大位,更加不能怠慢!”李倧自己也在急著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麵訓斥了趙貴人一聲。
趙貴人很好奇,來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明國大臣呢?這個人可真奇怪,大半夜的到了,不如在城外驛站歇息一晚,明天再進城不好嗎?為什麼這麼大冷的天,非要大晚上的搞出這麼多事情來?
李倧穿戴整齊,乘著四人抬的轎子,露天的那種,一個勁的催促太監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