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點頭道:“我會的,恩師。我那方磚有學名,叫水泥磚!大明隻有我能弄出來,普天之下也隻有我能弄出來。”
韋寶說完,得意的嘿嘿一笑。
孫承宗欣慰的一點頭:“若是科考不中,也不必氣餒,為師可以安排你進督師府做事,保舉你一個正七品的位置不成問題,憑小寶你的才幹,三十歲以後做到六品五品,都不是問題。資曆夠了的話,四十歲之後,四品三品的大員也有可能!”
韋寶一汗,你這迷魂湯灌的,我的格局有這麼小嗎?混到四十歲弄個三品大員當當?那哪裏對得起我重生穿越巨的高大上身份喲?我的計劃是五年之內就要稱霸一方,要是在明朝官場打諢的話,至少也得弄個二三品大員玩玩,還等到四十歲之後,那不是要等二十五六年嗎?二十五六年之後,曆史上的大明早死挺了,那時候還有沒有大明王朝都不好說哩。
不過,這些腹誹之言,韋寶是不會說出來的,恭恭敬敬的模樣,一臉向往道:“有恩師在,學生不擔心。”
孫承宗滿意的看了韋寶一眼,嗬嗬一笑:“那就好,為師可不是在你科考之前觸你的黴頭啊,是說萬一你不想科考了,也不用擔心仕途。”
“學生明白。”韋寶急忙道。
“若是遼南保不住,我估計建奴在三年之內,就能霸占整個關外!甚至連漠南和朝鮮也能收入囊中!現在朝堂上那幫人啊,太輕視建奴的實力了,更輕視努爾哈赤!”孫承宗又將話鋒轉了回來。
韋寶聽孫承宗聊起自己科考的事情,本來還有點小高興呢,還以為孫承宗想給自己走走門路?讓自己搭上個舉人順風車啥的?沒有想到孫承宗又聊起打建奴這事來了,而且,孫承宗似乎很悲觀啊?覺得遼南要是不保,建奴三年之內能一舉收取遼東、遼南、東江、朝鮮、漠南?你這悲觀的有點嚇人啊?
這不由讓韋寶想到了曆史上袁崇煥提出的五年平遼,你的學生是吹牛大王,卻沒有想到你這個老師卻是悲觀大王。
“怎麼?小寶,你不信為師的判斷嗎?”孫承宗見韋寶露出疑惑的表情,遂道:“這些話,為師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對你才說的,你在外麵可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韋寶急忙正色道:“是,恩師請放心,小寶絕不對任何人說起,便是親娘老子也不說。”
孫承宗點點頭:“為師絕不是危言聳聽!倒不是十幾萬建奴有多厲害,他們人手不足,所以要不斷擄掠漢人過去,其實就算不理會他們,他們的發展速度也上不來!為師擔心的是大明自己隨時要崩潰了!遼東和東江沒有了內地的糧食供應,首先垮台。建奴得了遼東和東江,朝鮮和漠南將再無掣肘。以朝鮮人的戰力,五千建奴鐵騎就足矣長途南下,一個月之內就足矣取下他們的王城!以朝鮮君臣的膽子和氣節,必然立刻投降,到時候建奴將再無後顧之憂,來年必然大軍西進!一舉收取科爾沁草原各部,擊垮林丹汗的察哈爾部!屆時,大明關外將盡皆是建奴之地!若大明北方各地的天災再嚴重一些,恐怕大明京畿都不穩了!你明白嗎?”
韋寶哦了一聲,這才知道原來孫承宗是這麼想的?推斷的倒是很不錯!隻是你未免將遼東和東江想的太不堪了吧?
曆史上東江直到毛文龍死了,還挺了好幾年呢,好像1635年才歸了建奴。東江亡了之後,朝鮮才在次年被建奴收服的。接著漠南也被徹底打趴下。
而遼東一直堅持到大明京師都被李自成攻占仍然在的好嗎?
所以,孫承宗的推論也不是完全正確。
不過,韋寶仍然很是佩服,畢竟自己是站在過來人的角度,從曆史的宏觀微觀雙向來看,根本是上帝視角。
而孫承宗完全是出於個人判斷,這已經相當精準了。
“恩師說的有理,可朝廷的人和地方上的守軍,似乎沒有看的這麼危機呀?這可怎麼辦才好?”韋寶問道。
孫承宗長長的歎口氣:“為師也時常為這事感到煩悶不已!的確,絕大部分人不覺得形勢已經如此危機了,仍然做著中央大王朝的美夢,仍然覺得四海升平,小小的天災人禍都隻是暫時的。仍然覺得隻要江南不出亂子,大明朝不會傷筋動骨!可他們卻不知道江南的稅賦是靠不住的!”
大明中央的財政撥款到了明末這個時期,最後占了很大比例。
那麼銀子從哪裏來呢?江南是明代經濟最為發達的地區,自然主要來自江南。
江南不會有天災,不會有建奴,也不會有老百姓造反,所以隻要江南沒事,大明上上下下都不會覺得問題有多大。
因為江南的賦稅收入占了明代財政收入的很大一部分,所以江南的稅收得起來,朝廷的財政收入就多一些。
蘇州府一府的財政收入往往比一些偏遠地區的布政司的收入還多。
南直隸地區的財政收入之所以如此之多,就是所謂的“江南重賦”,官田的租額要遠遠高於民田的賦。
其實官田和民田都是私人占有的土地,隻是曆史上官田是宋末賈似道收購的宋代的國有土地,其地租很高,到明代的時候就延續了原來的租額。
到正統年間,很多官田就因為天災或者重賦等原因被拋荒或著以“飛灑”“詭寄”等方式隱匿了。
這樣一來官員為了達到“原額”就不得不將多餘的賦稅攤派到其他的土地上。
如此循環下去,官方掌握的土地越來越少,剩餘的土地不得不承擔更多的賦稅。長此以往是容易出問題的,而且朝廷也很難收稅了。
所以正統年間開始有所謂的“周忱改革”,簡單來講這次改革就是不再區別官田民田,把賦稅按照田地的肥瘠程度劃分等則,以一定比例征收田賦,而且田賦的征收是以銀子為結算手段的。
從正統年間開始,以江南地區為主的財政改革就逐漸展開了。
大體的趨勢是實物折銀,賦稅的稅種逐漸減少,實際上就是把賦稅之外非法加派的雜稅也算進去合為一種稅。
同時勞役也按照一定比例折成銀子結算,以每戶所擁有的土地作為繳納多寡的標準。
更為重要的是,這一係列改革開始無意識地出現一種“量入為出”的觀念,官員每年需要預估本年度的財政收入和支出,再按照這個額度征稅。
正統年間到萬曆年間的一係列改革實際上就是張居正“一條鞭法”的內容。
所以,與其說一條鞭法是張居正的發明,不如說隻是張居正對之前的一係列財政改革的承認,或者說是張居正在總結了前人的經驗之後,繼續推行罷了,並不是張居正的首創。
實際上,明代的財政體係到張居正的時候已經較為完善了。
可惜萬曆三大征,加上後金崛起,朝廷又不得不加派三餉,在原有征稅的基礎上又增加賦稅。地方不堪重負,農民暴動和奴變此起彼伏。
明代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是鹽法敗壞,與鹽法息息相關的鈔法也很早就廢弛了。
大明的財政收入剛開始比宋朝前期是高不少的,但是宋朝中後期的鹽酒茶稅上來後,明朝收入就低於宋朝了,但差距也不大。
收入低於宋朝的原因主要是明朝的賦稅長期不增長,反而有下降趨勢。
明朝的財政收入從朱元璋到朱棣時期是有增長的,但從永樂後期開始就有下滑跡象,到了宣德改科之後基本是出於穩定震蕩的,直到明末漲稅。
明代的國庫並不隻有太倉庫,太倉庫還可分銀庫及糧庫,通常說的是銀庫,事實上光北京的庫所就可以數出幾十個,主要的外庫儲銀庫即戶部太倉銀庫,工部節慎庫,兵部太仆寺常盈庫,名義上隸屬於禮部的光祿寺銀庫,這些庫所是北京收銀貯銀重要地點,其中太倉銀庫是歲入白銀最高的。
而即使是太倉庫,在明朝後期歲入也突破了千萬,最後幾年更是年年歲入兩千萬兩白銀以上。
明朝自己有個稅目就叫商稅,含義很狹隘,明朝商稅稅率很低,所以沒什麼商業稅收。實際上明朝商稅種類不少,而且種類是有增長的;且稅率大多是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或者三十分之一之類的當時的通行稅率,不存在說定低了。
明朝收不上來稅純屬技術問題,或者說是自己作死。
北宋是中國白銀產量最高的朝代,也是中國白銀存量較高的一個朝代,不過由於一係列原因,在宋末尤其是元朝,中國有大量白銀外流,因此造成明初白銀價值居高不下,一兩白銀價值高的時候可以換四五石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