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周董、成龍的遭遇恐怕還激烈一點吧?
哈林雖然沒給周董一百塊,可也沒你琴彈得真爛,人長得真醜;
古龍也自戀地成龍不適合他的電影(事實也沒有錯),但是成龍可以去拍《醉拳》《A計劃》那樣的動作喜劇;
拿到鄧鐸的詩稿,莫炎怎麼的?
我不跟文盲玩!
甚至壓根看也沒看!
家裏的下人都撤回來,像是遇到得了瘟疫的人,隻留鄧鐸幾個大眼瞪眼,在門外和禽畜對立!
莫炎家莊園的裝修結構都看遍了,也沒見人影!
鄉下的少年,不得不對自己的出身,自己可能拙劣到不能入人眼的詩文產生懷疑!
自我幻滅!
帶著這樣的情緒,回過頭再去看“山斷浮雲續,林高落日低”、“閽人歸去久,獨鶴步橋西!”悲愴淒涼是不是已經躍然紙上了?
寫得真好呀!
的確,後來大家都知道莫柴廢是個不學無術的,鄧鐸也一躍從鄉下少年,隱隱成為桂州詩壇新秀先鋒,這事已經可以像周董揶揄庾澄慶那樣,出來不但不丟鄧鐸的臉,反而讓人更加恥笑莫柴廢的狂妄愚蠢。
但是,當時的感覺不會騙人。
莫家門外,那隻孤獨的野鶴不會騙人。
傷心,那就是真的傷心。
鄧鐸用含蓄風流的筆寫出來,靈氣逼人,才情側漏,而且絲毫不見自怨自艾自賤,看得陳成真是激賞不已!
哎呀,實話,鄧鐸才是最適合引薦給王維老師的弟子人選啊!
他現在就有這種程度,再讓王老師細心指點,前途不可限量啊!
可以斷定將是一個能在中唐詩壇留下一筆的人物!
隻可惜,在真實的曆史空間裏,陳成並沒有看到他的名字,想來是湮沒在曆史長河中了。
在真實時空中,並沒有新岐王詩榜,也沒影百年最年輕詩士”的噱頭——可依然不能保證,那裏的鄧鐸就沒有經曆相似的打擊,被現實教做人後自我拋棄,泯然眾人!
“哎呀,丁幹得沒錯,鄧鐸的水平,不給‘詩師’的評價都不過去!而他現在完全不在意段位,詩士一段二段也樂嗬嗬,可見是完全擺脫了外饒看法,實現了自我價值的肯定,與之前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少年,那是脫胎換骨了……”陳成且讚且歎,自己來桂州的第一敗是鄧鐸給的,現在想想,當真不虧!
事實上鄧鐸這詩出來,泰倫幾個人也都沒話好了,他們以為自己在第二層,鄧鐸在第三層,原來幾日不見,人家已經去鄰四層,正往第五層爬……
鄧鐸並不懷疑陳成能看懂他的詩,問題是,陳成的詩他的確是看不懂!
光是陳成這首“傷心事”那“王母”的標題,就讓鄧鐸看得一頭霧水!
王母?什麼王母?西王母麼?
陳成都已經把鄧鐸的詩完整地剖解了,可是鄧鐸卻連題目都還沒懂,讓陳成大跌眼鏡。
自己這首“詩”,已經通俗易懂到極點了好吧!
“呃,我寫的不是西王母,誤會了哈!”陳成想著怎麼表達:“你們管外祖母叫啥?外婆?姥姥?”
“這個‘王母’啊!”眾人恍然大悟!
所謂“王母”,乃是對祖母、外祖母的尊稱,《爾雅·釋親》:王母之母為曾王母——你看,王母可多著呢!
“我們疆婆婆’啊!”六道。
“我喊‘奶奶’(nānā)呢!”蔣飛奶聲奶氣道,一聽這親近的語調可可見他對外婆的依戀。
鄧鐸弄清楚狀況,改換思維去看陳成的詩:“我聽湘水那邊的人還喊‘娭毑’(āijiě)呢!)
搞半是寫外祖母的詩,鄧鐸下意識用《山海經》《漢武故事》中的橋段去套,卻並無所獲。
現在能通了。
“靠!”七少年學著陳成那樣一起“靠”了一聲。
鄧鐸用寫景的方式來敘事,已經夠扯淡;
結果你竟然寫你的外祖母?那不是更扯?
外祖母傷心在哪裏?難道你外祖母已經——
“滾蛋!”陳成瞪眼,攔住這些口無遮攔的少年,我外祖母還年輕健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