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姨問我為什麼。
我說累了,我不想再繼續在仇恨中活下去了。
我恨了季莫琛十幾年,因為恨他,我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可到最後,我那些仇恨,換來的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離別和傷害而已。
我倦了,也累了。
我失去了父母,蘇正東也失去了獨子,如果我再把他抓進大牢,那蘇家最後的希望也會破滅。
我想我父母在天有靈,一定不會希望我趕盡殺絕的。
就這樣吧,所有的恩怨都到此為止吧。
葛青的婚期定了,就在下個月,她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我和她的關係好了很多,陪她去產檢的時候,她問我知不知道道高森禹的事情。
這段時間,實在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我都忘了我已經有很久沒和高森禹聯係過了。
我問葛青,高森禹怎麼了。
她說,高森禹破產了。
破產?怎麼會破產?
葛青說,他爸前段時間被抓了,連帶著他的公司也被查了,她母親也因為受賄被醫院撤了職。
我驚呆了,我問她,那他們一家人現在在哪?
葛青說不知道。
陪葛青做完產檢,把她送回家,我就去了高森禹的公司。
真如葛青說的那樣,他的公司已經關了。
我在公司周圍問了一圈,大部分人都說不知道他在哪,最後找到房東,房東告訴我,他好像帶著他媽去國外了。
是不是真去了國外,房東也不知道,隻是每個月他都會把欠他的房租打給她。
後來,我又找了高森禹很久,依然沒有他的消息。
葛青的婚期如約而至,那天的她很美很美。
婚宴場所設在季月酒店的後花園,雙方請了許多親朋好友,場麵十分熱鬧。
葛青的伴娘隻有我一個,舉行儀式前,她還在化妝間笑我,她說一會見到伴郎,如果對方長得帥,她就幫我去要電話號碼。
可真正見到伴郎的時候,她卻慫了。
不過,比她更慫的是我。
看著站在趙闊身邊的季莫琛,我差點落荒而逃。
他怎麼會是伴郎?不是結了婚或結過婚的都不能當伴郎麼?
葛青也意外極了,她拿腳踢趙闊,用唇語問他為什麼是季莫琛來給他當伴郎。
趙闊一臉無辜,問為什麼不可以是他?
葛青氣得差點連婚都不和他結了,要不是我拉著她,她一準能和趙闊在台上吵起來。
“趙闊,你是豬嗎?你不知道伴郎伴娘都要是未婚男女嗎?這結了婚的來給你當伴郎你幾個意思,是想來第二春嗎?”葛青一邊挽著他走紅毯,一邊咬牙切齒地貼在他身邊說。
趙闊聽了她這話,臉上樂開了一朵花。
見她還笑,葛青毫不客氣地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趙闊疼得啊嗚一聲,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本來好好的氛圍被趙闊這一叫,所有人都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他嘿嘿一笑,朝眾人解釋,“不好意思,長這麼大第一次結婚,太興奮了。”
他這一解釋,把全場的觀眾逗得哈哈大笑。
隻有葛青,差點連孩子都被他氣出來。
季莫琛全程都保持著微笑站在一旁,也不說話,更不看我,隻把我當空氣,就連伴郎伴娘遞戒指的時候,他還和我保持著一大段距離,好像我會隨時朝他撲過去似的。
這是我和他在公寓分手後,第一次見麵,我有很多話要問他,我甚至幾次想和他說話,他都故意找機會走開。
等儀式結束,我換好衣服出來,準備去找他。
可滿場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他的人影,後來還是趙闊告訴我,儀式一結束,他就走了,這會應該在去機場的路上。
他讓我去追。
我才不去追,既然,他不想再見我,我又何必再往他身上黏過去。
更何況,我們家和他家還是仇人,我和他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才是最好的結局。
參加完葛青的婚禮,我也登上了去非洲的飛機。
我沒有選擇去我外公的公司,我把分給我媽的那些家產,現金大部分都捐了出去,還有一些不動產,直接轉給我了大姨。
我沒有經商頭腦,那些東西在我手上也沒什麼用處。
知道我要去非洲支教,我大姨他們說什麼都不肯讓我走。
可到底他們沒能拗過我,我還是走了。
去非洲支教是我在大學教書時就很想去做的事情,那時候,因為各種原因,始終沒能如願,現在,終於可以實現了。
到非洲後不久,葛青就生了個女兒,她傳照片給我看,小baby遺傳了她和趙闊的所有優點,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白的,可愛極了。
葛青和我吐槽,小家夥什麼都像她,唯獨脾性像了她爸,一個不高興就開哭,而且怎麼哄都哄不好,都快把家裏的兩個保姆和她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我看到趙闊在一旁一臉有苦說不出的樣子。
我笑葛青,小公主的脾性難道不是更像你麼。
聽到我這句話,趙闊簡直不能再同意,隔著屏幕直給我點讚,葛青心虛,朝我們兩翻了一個大白眼,然後抱著閨女親了一口,底氣不足地說,“我的女兒當然像我啊,要是不像我,才不是親生的呢,是不是,寶貝。”
聽到葛青的話,趙闊也認同地點了點頭,俯身在妻子臉上也親了一口。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