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明。
華山之上,玉露出於片葉之上,清霞現於林木之間,隨其後,日頭偏上,百鳥騰飛,直撲蒼穹,朝起的山間,草木之盛,相比於世間的繁花似錦,這裏宛若仙家之所。
不過這一切美景,卻無人欣賞。
倒是有人頗為煞風景的在此大聲呼喝著。
“哎唷……哎唷……我的啊,可難受死我了,有誰過來啊,將我殺了吧。”
“嶽不群!寧中則!令狐衝!你們隨便出來一個,幫我下吧。”
這人一邊大聲呼痛著,一邊一路上捂著肚子,慘叫連連,跌跌撞撞的直撲華山裏屋這裏。
直至片刻,他滾至令狐衝所在的屋子旁,他還在喊著這些人的名字,卻哪見得無人出來,他他這時才知,這裏已然是空屋一處。
卻沒有力氣再去下一處了,就此趴到在原地,而就算如此,他的身子還在不斷抽搐著,顯然疼痛並未減弱半分。
“喲——這不是萬裏獨行田伯光嗎?怎麼了?這是終日采花,今日終於被花給采了根?”一聲輕笑,忽的出現在這裏。
聲音不濃厚,話語間內氣不足,聽著好似有些暗傷。
田伯光哪受得了如此擠兌,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受此汙名,大聲叫道:“廢話,你田大爺我采花無數,幾乎從未失手過,現在隻是……哎唷……哎唷……”話語未完,便又是連連慘叫著。
“哦?隻是怎麼了?”來人好奇問了一聲,隨後慢慢走近,來到田伯光旁邊,他蹲下來,調笑道:“隻是最近有些力不從心,感覺身體被掏空?”
田伯光身體依然疼痛,口中慘叫,卻也不妨礙回嘴:“你少來調侃我,要殺便……誒,你,是你!”
他這時已然認出了陸尋,想起了那日在思過崖山道上的一戰,他接著想到,死在你手裏倒也不枉此生,往後必然不是個籍籍無名之輩,故而他繼續道:“你快,快拔出你的劍,來賜我一死吧,我不想活了……哎唷……哎唷……”
陸尋好笑的看著田伯光在地上翻滾,站起來道:“這世上的人真奇怪,有人掙紮求生,有人卻要求死?田伯光,你這是怎麼了?”
田伯光慘哼道:“你瞧不著嗎?我……哎唷,我中毒了!”
陸尋奇道:“中毒?田伯光你來去如風,一身萬裏獨行的輕功,誰能抓住你。這是什麼人,竟有如此大的本事,把你給下毒了?”
還不待田伯光答話,山間忽的傳來一聲敦厚嗓音道:“是我!我不但給他下毒了,我還點了他死穴,要限他規定時日內,必須把令狐衝帶過來,要不然定要他毒發身亡。嘿,這老子,逃跑本事倒是一流,這辦事的能耐卻沒沾上一星半點,到了現在人都沒帶回來。誒,琳兒,你你這徒弟田伯光是不是個沒用的主,我們就讓他死了算了……誒,你是不是……”
前麵的是回複陸尋的話,後麵顯然是在跟身邊的人話。而隨著話音越走越近,兩人已經走近,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兩人顯眼至極的僧服。
一人光頭大和尚,一個俊俏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