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脂民膏……”我癟著嘴吐出這句話,不巧被晃悠出大門的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聽見了。男人看了我兩眼,走到我麵前仔細瞧了我兩眼,可惜大概因為我臉上兩大坨黑灰也沒能看出個什麼,於是略帶嫌棄地問:“喂,你誰啊,知不知道你站在誰的門口說話呢?”
我嘿嘿笑兩聲:“知道,俺咋能不知道呢!俺就是來找燕王爺的嘛,嘿嘿,不瞞您說啊,俺可是王爺的遠房親戚,俺……”
“行了行了,別俺俺俺的了,說吧,你到底來幹嘛的?”
“俺是來王府尋個事兒幹的……”我咧嘴一笑。
管家眼珠轉了兩轉,隨即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勾勾手指說:“哼,便宜你了,剛巧府裏差個燒火丫鬟,進來吧。”
我千恩萬謝地跟著管家走了進去,老老實實地垂著頭,一雙眼卻瞟來瞟去地打量著四周。這燕王府倒也合了沈笑的性子,設計的十分簡單,雖然看得出用材的金貴,可是畢竟是身份所致,相信就沈笑本人來說,就算隻給他一張破床,他也能安安然然地和衣而睡。
唉,除了那扇大門根本沒一點油水可撈嘛……我在心裏感歎一句,管家的聲音忽然在前麵響起:“王爺就在裏麵,我在門外候著,小姐請進去吧,王爺已候您多時了。”
我看了那管家一眼,推門走了進去,便見書桌前站了一人,提著筆微合了眼似乎在專心地想著什麼,麵前擺放著一張畫了一半的畫紙。
“王爺好興致,不知道在畫什麼想得這麼專心?”我哼笑一聲,走到桌旁,不客氣地拿了一塊上麵擺放著的桂花糕吃了起來。
沈笑沒有理我,依舊一副陷入自我世界的陶醉狀,就在我幾乎快將一碟桂花糕都解決完的時候,終於刷刷刷幾下落筆,把剩下的一半完成了。
我探頭探腦地挨過去,沈笑轉頭淡漠地看著我:“你幹什麼?”
我嘴裏嚼著桂花糕,挑挑眉毛:“我看看你畫的什麼……”
沈笑放下筆,斜眼看我:“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畫的你。”
我狠狠咬碎嘴裏的桂花糕,哼了一聲:“我又沒說話的是我,不給看就算了,我又不是很感興趣!”
沈笑小心翼翼地把畫收好,看了一眼空掉的點心碟子:“我記得你來了王府之後是來做丫鬟的,不是來享福的。”
我移開視線:“有什麼關係?這裏有沒有別人,再說了,你又不愛吃甜食,我幫你吃了才不浪費。”
沈笑眸中微動,勾了勾嘴角:“勞煩你還記得我不愛吃甜食。”
我一愣,換了話題道:“你說吧,要我幹什麼?還有你到底要做什麼,都請你一五一十地告知與我。燕王殿下,我雖然感激你願意為小容治好眼睛,但說來說去,我們也不過是合作關係,我希望雙方最好都不要有所隱瞞。”
沈笑點點頭道:“你放心,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你若是想要見付梅的話,或許尚需些時日。我日前排了人到青州去接她,相信不出三日就會到了。”
“青州?”我微微皺眉,“付梅在‘知秋’那裏?你和葉知秋……”
“是的,我們現在是同盟,”沈笑毫不避諱地承認,“你和容行止跳下懸崖之後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許多變故,一時半會也說不清。但是我能清楚的告訴你,現在江湖以及朝廷大致分為三大勢力——其中之一就是我和‘知秋’,另外兩支勢力,一是皇帝的殘餘勢力,還有就是……付天九一眾。”
“付天九……一眾?”我微微眯眼,“付天九手下有哪些人?”
沈笑沉默半晌,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曾經有一個盛極一時的神秘組織——‘江山美人’?”
“江山美人?”我反複咀嚼這四個字,忽然想到小時候在假山後偷看容行止他們練功的時候,就曾聽見他們念過一個口號:
“天地不仁,萬物芻狗,當滅之;江山萬裏,美人如畫,誓擁之!”
“江山美人……”我笑了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當年付天九暗中操控的一個組織,可我記得後來就隨著付天九的消失而銷聲匿跡了。怎麼?難不成付天九又把這個組織複活了?”
“不錯,”沈笑點點頭,“準確的說,他是把千重樓改造成了江山美人,而現在的領頭人……是淩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