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氿撓了撓頭,挑起眉:“別一副我做了什麼滔之罪的樣子啊?我可什麼都沒幹,隻不過在你們昨夜吃飯聊之後,告訴他……那間不該有人的窗戶,亮起了不該亮的光。”
“你是他的式神?”謝花淩抱著姐姐的腰,有些狐疑地看著他。
“這你可猜錯了。我這輩子,隻會效忠一個主子,但絕對不是你們的大師兄。”
謝花謠警惕地看著他,將妹妹攬在了身後。
“你別是授意來蠱惑我們的弟子……”
“是麼?”他皺著眉,“我?蠱惑?您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你們可別儼然一副受害者的樣子……當年他全家人被你們宗主殺害的時候,你們去哪兒啦?別是還搖著撥浪鼓,穿著尿滿屋子跑吧?”
“你——你、你知道他的事……”謝花謠神色憂慮,“也就是,他也知道了……”
“那不然呢?你們還想瞞著他到什麼時候?真有意思,這會兒怎麼不覺得被你們合起夥騙到現在的他,是可憐的?著實令人作嘔。”
“雪硯宗的事,輪不到你個外人來插手!”
“外人?你居然覺得我是外人,這我可就不高興了。我可是陪著他長大的——你們呢?你們又算一群什麼東西?”
謝花謠沒有想到,如果佘氿的是真的……這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一個妖怪,伴著一個人類生活了這樣久,也不知了多少讒言。失去父母的他是會相信一個伴著自己成長的妖怪,還是一群……弑親之仇的惡人的弟子們?
盡管他們是同門。
她們的直覺是對的,鄔遠歸的確有問題。隻是她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大的問題。那既然下了樓的鄔遠歸,並不是真正的大師兄,也就是……他還在那兒。
師妹有危險。
“她們到底怎麼樣了?!”慕琬再次振聲喊道。
“呐師妹,比起兩個旁係弟子,你居然連從伴著你長大的師兄都喊吼,了不得,給你一對兒翅膀你還能上了。”鄔遠歸嘖嘖咋舌,搖著頭感慨。
不……冷靜一點,別太衝動了,衝動總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何況山海他們不是還在外麵嗎?總不會有什麼大事。
慕琬做了一個深呼吸,眼神變得像惡狼一樣。她似乎從未這麼凶過——或者,對所謂的“自己人”這麼凶。但她沒辦法,不如她更像個刺蝟罷了,試圖豎起所有的利刃將真實又柔軟的自己包裹起來——即便如此,也是被關在籠子裏的刺蝟。
“你殺了雁沐雪。”
“別這麼,殺她的人是一個姓唐的刺客,怎麼能是我呢?”
“……嗬,你是不是捅死人了還要,殺人的是刀不是你呢?”
“嗯……這麼也沒錯呢。”
“鄔遠歸。”她仍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我看錯你了。”
“笑話,我什麼時候求你看對過我?”
“從……什麼時候開始?”慕琬突然問。
鄔遠歸好像沒聽明白:“什麼?”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自己的事?”
“哦。”他冷笑了一聲,“連你都知道了,還想瞞著我呢。至於什麼時候……當然是,從一開始了。”
“一開始……”
“歿影閣你可聽過?”
“知道。”
“無所不知,神通廣大,洞察地……這是兒時的我就知道的事。因為那時候願意幫助我的,就是歿影閣的閣主。他告訴我事情的真相,還舉出了證據。就是因為有他在,我才能時刻銘記這熾熱的仇恨,不受虛偽的桃李情蒙騙,被所謂的同門情淡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