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竟敢擅闖大殿……”
小太監嚴厲的眼神自她回頭變得滿臉堆笑：“含妃娘娘，原來是您……”
“恩，不知不覺竟然來到這裏。”她眼神瞟過自己的畫像，語氣清淡。
念兒，將來我死後，讓我和皇後的畫像掛在這裏以示後人。將來你和歌兒的畫像也可以掛在這裏，必是一段千古佳話……
熟悉的聲音自大殿響起……她慌張的看著每個角落，尋找著留下來的回憶！
如今，此生不複，死了又何妨？活著又何意？
“娘娘，那是先太子妃……”看著晗妃的神情小太監自作聰明的說著：“是太子最得寵的人呢。”
“是麼？”她漠然的問。
昔日的太子妃如今成了西陵的亡魂，而昔日的她卻也走上了昔日太子妃的後路……
造化弄人……
“是，太子妃可是名滿天下，就如娘娘一樣傾國傾城。”意識到自己說話顛倒了先後，小太監連忙住口，對其滿臉笑容討好。
這深宮裏多的是虛有其表的人罷了，自己又何須在意？
她點頭示意他起身。
“隻可惜她死了。”冰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傾國的女子都會霍亂超綱。”
愣愣的轉頭，小太監身後的冷峻眼眸讓她情不自禁的落下淚來。
他眼色一頓，打發了一旁的小太監，一步走上來，一手緊緊攥住她的肩，手指深深嵌入她的骨間，卻感覺不到任何痛意。
他的目光很冷，指尖那抹璀璨的異色，他知道那扳指的意義，知道它的地位。
他在驚慌，眼中的無措重重刻在她的心頭，她本想努力微笑，裝作若無其事的與他大聲招呼，“老五……”可是話到嘴邊，卻難以啟齒了。
這些話許是沒機會說了吧……
“……你……”他猛然抬起頭，握住肩膀的力道加重，狠狠看著她的眼睛，試圖從她眼中讀出什麼，“你到底是誰？”
其實到底是誰，自己已經猜到了吧，隻是不願相信罷了。
不願相信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離奇的事情！
吞下淚水，退下指環，放到他手上，“這是我偷的。”
他一手握著那枚尚有溫度的指環，有了微微的慌亂，他不信，似乎在想其中的因緣前果，那一刻，他找到了理由，明白了一切事情，明白了她看著昔日的自己會流淚，明白了傳聞的太子妃竟是如此。
也明白了她冒死為若璟求情，此刻，他懂了若曦和若歌對她的那份情誼。
隻因為，她身在帝王家，隻因為她是你那個人。
“我讓你說實話。”若昀的怒斥聲陡然傳來：“你是含妃，父皇最寵愛的妃子，一手遮天，這宮裏還有什麼是你的不到的。”
為何要如此的潛伏在這裏？為何要如此殘酷的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你是晗妃啊，縱使是妃子，父皇的女人，我卻也是是你如珍寶、
“若昀”柔和到極點的呼喚聲讓他驀然一呆，冰涼的手環過他的脖子，一絲滑膩的觸感。“我是一個賊。一個不足讓你生氣的賊人。”
悄然離開你們的世界，再偷偷摸摸回來。小心翼翼的掩飾，為的是偷去更多，也許會是江山，也許還有其他。
默默無聞，隻為了換取你的真心，拿的真心卻是如此的對待。
她是徹頭徹尾的賊。
是不配被記起的賊人。
是自己可恥，不配擁有一切的賊……
他眼中的疼痛鬱烈，“不要騙我，你說什麼，我就信，隻要你說是。那麼，請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她默然，不語。
到底是誰？這深宮裏還有自己說實話的理由麼？
隻有死人可以做到吧，這院牆高深的地方，死就像吃飯一樣平常。
他苦苦一笑，指著牆壁上那張畫像，巍巍的顫抖，“告訴我……你是不是她，是不是？”
他眼眉中苦澀痛到她的心底，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痛苦，因為將來要做的一切，會讓他比現在更痛。
是不是，有何意義？麵容未變，隻是心智卻早已經改變。她還能回到當年那個自己麼？
猛然搖頭，她癡然而笑。
不，還回不去了。
終究是錯過就回不去了……
很冷，從頭涼到腳底，生生地咽下淚水，“若昀…你想看著我再次去死嗎？我說了，就會再次倒在您麵前的，您願意看到嗎？”
他張口欲語，卻似發不出一點聲音。
“對我這個賊，要抓就抓吧。不抓，我這就要離開了。”冷冷的，她拋出一句話。
艱難的邁出腳步由他肩頭走過，一隻胳膊卻被有力的手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