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結婚了?”葉晨曦隻覺大腦被什麼敲了一棒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可兒,你不是…怎麼會嫁人?”看得出蕭可對葉晨曦深厚的愛,秀妍聽完後也吃驚了。
“事情要從五年前幹媽你讓我逃跑的時候說起,”蕭可扶起葉晨曦,示意大家坐下來,準備向他們講述自己五年裏所遇到的事情,常寒站起來為她到了一杯水,坐在她旁邊,在想著後麵的故事怎麼為她補充。
五年前,帶著一背包壓縮餅幹和運動飲料的蕭可根據指南針一路向北,白天趕路夜晚停下來休息,偌大的森林不著邊際,雖然她緊趕慢趕地走,但是運動飲料提前喝完了,靠著壓縮餅幹支撐體力,慢慢地,蕭可脫水了,在過一條狹窄的小道時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等到她恢複知覺醒來的時候,模模糊糊的一張男子的臉出現在自己麵前,硬撐著疲倦的身體坐起來打量著周圍環境,手摸到一個包,是幹媽給她準備那隻,快速打開背包,裏麵好像沒少什麼東西。
放好包後開始觀察周遭,這是一個複古式的茅屋,屋子裏沒有一件家電,那個男子咿咿呀呀地跟自己說些什麼,可是她完全聽不懂他的語言。
屋外聞聲而至走進來一對年邁的夫婦,婦人手上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泛著苦味的中藥似的液體,也是用她聽不懂的語言示意她喝下去,蕭可順從地喝了這碗藥,苦澀地味道讓她不禁蹙緊眉頭,那三人見她這個表情,紛紛笑了起來,臉上是一片淳樸的天真。
“大媽,你們能聽懂我說什麼嗎?”蕭可用標準的普通話與他們交流,可是他們隻是一個勁地笑,嘴裏吐出的仍是自己聽不懂的語言。
蕭可歎了口氣,走出茅屋,外麵是一片曠野,遠際是群群落落的牛羊,這是一個小部落,蕭可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各家的門口都種了莊家和蔬菜,遠處幾家正討論著她的女人們在自家門口織布,蕭可有了很不好的預感:莫非?我進了一個男耕女織,自給自足的原始部落裏了?
跟著她出來的男子拉了拉她的手,她迅速抽出手,警戒地看著他,他一臉的無邪眼睛裏閃著委屈,手指著屋內廚房的地方,蕭可憑借著猜測,踱步走進去,矮窄的廚房裏,一個四角桌擺放著兩盤菜,四晚飯,夫婦招手給她筷子,原來是吃飯時間啊,頷首微笑算是謝謝,反正他們又聽不懂謝謝。
後來,蕭可沒事就喜歡在部落裏溜達,尋找通向外界的出口,她有問部落裏的人,可是不管她怎麼做手勢,部落裏的人就是不明白她的意思,隻好自己來找了。
緩步走在部落的小道,突然想起了陶淵明的《桃花源記》來,為什麼船夫誤入世外桃源都能聽懂他們的語言,還找得到路出去,我就找不到呢?在接連的幾天裏,蕭可都失望而返,適逢收獲季節,家家戶戶都在準備著收割莊稼,蕭可想著自己白吃白住在大叔大媽家裏,很難為情,便暫且放棄了尋找出路的事情,投入到他們的豐收中去。
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大叔大媽,雖然她看不懂他們從頭頂到腳底的手勢代表著什麼,但是畢竟自己的命是他們撿來的,便當他們父母般的伺候。後來的觀察中她知道了,大叔的兒子是個智障,蕭可喚他傻寶,一直喚了三個月之後他才知道,隻要蕭可說傻寶,便是在喚他,就屁顛屁顛地湊到蕭可跟前,不難看出,傻寶很喜歡她。
漸漸地蕭可與部落的人都熟識了,每天的日常生活裏打著手勢差不多都能夠交流了,在這樣自給自足的純天然的環境下,蕭可竟然不知不覺地瘦下來了,當然也曬黑了。
一年半後,大叔得了重病,大媽叫來了部落裏的大夫為他診治,雖然聽不懂但是觀察大夫與大媽交流的眼神與表情,蕭可知道大叔的病,是會要命的,隔壁人家在辦喜事,吹鑼打鼓好不熱鬧,大叔的眼角滑出了兩滴眼淚垂至兩鬢白發間,大媽背過身用方巾擦拭淚水。
第二天,蕭可帶著傻寶將牛羊趕回來,門口大叔倚坐在小木椅上,旁邊的大媽為他掖著毛毯,兩位老人的目光裏充滿羨慕地望著昨日辦喜事的鄰居家,他家的小媳婦正在院子裏拍打著被子,不時地回頭跟公公婆婆說笑。
蕭可恍悟,之前有幾個七姑八婆之類的女人上門來,看到傻寶之後都搖頭而去,任憑大媽大叔說破嘴皮子也不肯多停留一會兒,那麼,大叔是在擔心傻寶尚未成家吧?傻寶拉著蕭可在院子裏和稀泥玩,默默不語的蕭可一邊應付著他,一邊靜靜地觀察著這兩位老人。
第五日,大叔遊絲細弱,大媽拉著傻寶跪在床前,不停地磕頭,前額紅腫都不予置理,大叔地眼睛瞪得大大的,隻手無力的舉起來,正指著哭哭啼啼吵吵嚷嚷的傻寶,蕭可的眼淚瞬間爆發了,她走到傻寶身旁,跪了下來,拉起傻寶的手放到大叔的手中,大媽詫異地看著她,蕭可點點頭,一隻手指著傻寶,一隻手指著自己,雙手握拳,兩隻大拇指相對著一翹一縮的靠近。
雖然幹媽說過不管在什麼困境下,都要堅持向上的態度,自己現下要找到出去的路,不能被這個原始部落所牽累。但是自己的命是大叔大媽救下來的,良心強烈告訴蕭可必須這麼做,否則大叔就死不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