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真有重要到不得不嚴肅對待的事情,必須去南方?是關於你的故鄉嗎?”
提到“故鄉”,反而讓莫石愣了愣。
不過這也確實是他有所考慮的去處之一。
“事實上,”莫石,“我想去南方,是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關於您的至北之國的未來。”
真是大到不可思議的大話。
但莫石語氣誠懇:“陛下,您是這個國家的主人,您對此有過怎樣的考量?”
曼卡金獅的神情很快陰沉下來。
“怎樣的考量?莫石先生,你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國王也不管什麼王後和騎士了,將手指從棋子上挪開。
“據我所知,”莫石慎重地選擇措辭,“至北之國自從一千年前被罰籠罩後,一直與外界沒有接觸。”
因此也不存在所謂的國家存亡之。
由此,自然也就不會產生“必須發展自身”的客觀需求。
“那是因為我們沒有贖完我們的罪。雪行者的罪流淌在血液裏,代代相傳,直到罪孽被完全淨化的那,神才會重新來到此地。”國王麻木地。
根據《聖典》最後三章的記載,雪行者因為無端的殺戮而受到眾族指控。
空輪之主是眾人的主,仁慈的主,公正的裁定者。
他多次予以懲戒,最終,就如同對黃金時代和白銀時代之人的愛被耗盡,最終決定要鑄造青銅時代一般他將所有的雪行者驅逐到了極寒的至北之地,並降下罰。
可這實在是一件蠻不講理的事。
至少,莫石完全不理解。
如果他是這個世界的居民,他一定會申訴神明的無理和殘酷。
但,鑒於他隻是一個“引導者”,他要做的是盡力推進文明。
“是的,我們為了過去的罪而受苦。可我認為我們不能隻是坐著等待。”莫石,“難道罪是自己便會消去的東西嗎?”
“您比我更明白這些,莫石先生聖徒安的愛徒,曾經的苦修者,”國王看著他,“雪行者是用受苦來贖罪的。我們世代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竭力而生,苦難與罪惡相抵。我們靜靜等待判決,我們為上神吟詠頌歌,我們鞭打自己,為了贖罪。”
是的,這正是雪行者對待“罰”的看法。
雪行者的種族不擅長魔法,礙於身體本身魔法回路的稀疏、斷續,世界本身的自然魔法元素稀薄,以及文明程度導致的法術係統不完善等等原因他們並不能像莫石一樣,將“罰”看做一種強大的“術式”;在他們眼裏,罰隻能是神的所為。
“苦難或許隻是贖罪的一部分。”莫石心翼翼地。
他不敢犯錯。
在唯一神論的社會中犯下忤逆宗教的錯,後果是十分可怕的。
“似乎,您有不同的見解。”國王緊盯著他,“我也曾經在尖晶石學院學習,我清楚,有不少學士曾經提出過很多其他的觀點但曾經也有不少人為他們的言語付出代價,上了火刑架。”
莫石絕不愚蠢,他迅速探明了國王的一部分立場。
顯然,國王至少不排斥去了解那些所謂的“新興思想”。
於是莫石頓了頓,接著下去:“一百年前的神學家,徒伊教士,他曾經提出過這樣一種觀點《聖典》中空輪之主曾,‘經由我的手,分開與地,我要地上的萬物繁茂,我要信仰我的人蒙光’,既然如此,我們有理由相信,上神將我們流放到這裏,不是單單隻為了讓我們受苦,而要讓我們為這至北之地做苦役,令他創造的土地昌榮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