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醒著吧。”王母的聲音有些清冷,像是終於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過分的冷靜,更加襯托了抓住稻草前無處釋放的慌張。
“我知道你還有意識,那猴子走的時候,你還哭了,我都看見了。”王母一邊說著,一邊理了理鬢角的碎發,那樣子,活脫脫的像是一隻成了精的貓妖。
“隻是,很可惜啊,他心裏沒有你,縱使對你再怎麼仁慈,也都隻不過是憐憫罷了。”王母說到這裏之後,倏地變成了陰沉的臉。
“所以既然你聽得到,我便也不瞞你。”王母頗為得意的一笑,而後道:“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幫了我大忙啊。”
王母走上前去,抬手撫摸著二郎神的臉頰。
二郎神的睫毛輕顫了一下。
王母說的沒錯,他有意識,齊天說的那些,他都聽得到,而王母說的這些,他自然也都聽得到。
但是他不能動。
或者說,他除了有意識之外,其他的都同睡著了是一樣的。
他不太明白王母的意思,他如何就幫了王母的大忙了?可是縱使他心中疑惑,卻還是什麼都不能做。不能問,也不能動。
王母摸了二郎神的臉頰片刻,眼眸之中,帶著說不出的感覺,但是卻並不讓人覺得輕挑,反而是——不像是對著一個人,反倒是一件物品。
“我也是沒有辦法。”王母說著,手便順著二郎神的臉頰到了他的脖頸,順著喉結到了鎖骨,而後,忽然抬手,掐住了二郎神的脖子。
“天眼剛離開宿主的身體,想來,藕斷絲連扯不斷吧。”王母的聲音,帶了許多的冷酷無情嗜血。
“別怪我啊。”王母說著,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
仿佛是勢在必得,王母的手重重的按了下去。
而就在此刻,外麵正意識模糊的風玄,驟然之間睜開了眼睛,一抹血色,從他的雙眸之中迸發開。
王母的手還在不斷收緊,風玄的變化,並沒有引起齊天等人的察覺,他們還在對著眼前的那些天兵們不斷的揮舞自己的武器。
隨著王母手的收緊,風玄的眼眸,也逐漸變得更加血紅。
到最後,紅色逐漸聚集,竟緩緩的浮現出猩紅色。
就在二郎神看著馬上就要喪命在王母手下的時候,忽然一道黑影衝出來,狠狠地咬上了王母的手。
王母吃痛,奮力一甩,便將那哮天犬甩了出去。
嘯天口中吐出一口血,那模樣顯然是摔得不輕,王母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傷口,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畜生”。
雖然從那犬口中脫離,但是二郎神,卻也因此得了生機。
王母惡毒的看了二郎神一眼,又一次伸出手,打算做最後的了結。
其實她也不知道現在外麵是什麼情況,但是心中那明明滅滅隱隱約約的求生欲,讓她此刻不得不做最後的努力。
而且,二郎神和那天眼之間必定有聯係,雖然不知道那猴子要那天眼做什麼,但是最起碼,能夠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就算是沒有傷害,能讓那猴子吃癟,王母也能夠感受到絲絲的快感。
於是,順著心意,王母又一次走向二郎神。床上的二郎神,似乎也在方才王母的手勁兒下稍微動了動,他有些艱難的皺著眉頭。
“垂死掙紮。”王母勾了勾唇角,就在她的手馬上就要觸碰到二郎神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力量,席卷而來。
待到王母有意識的時候,她已經被那力量卷飛了起來,整個人被懸在空中,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還未來得及握緊,而二郎神的身體,也在離她越來越遠。
或者說,是她在離二郎神越來越遠。
還未等她做出其他的反應,她的身體,便結結實實的撞上了身後的白玉牆壁。
劇烈的疼痛向她襲來,她感覺自己的筋骨似乎都受到了重創,可是她卻忽然感覺,自己的力量,像是被什麼東西抽離體內一樣,現在的她,連呼吸,似乎都成了費力的事情。
王母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