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銘這一頓飯吃的有些難以形容,餘娜的父母對他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敵意,但卻客套得讓人害怕,和以前不一樣了,他們以前不是沒有在一起吃過飯。

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了,他以為自己早已經忘了,可當再一次的坐到一起的時候有些記憶卻依然還潛伏在心裏,他也曾經習慣過那樣的感覺,不是嗎?被完全信任的感覺。

那個時候她的父母似乎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對他熱情而又親近,但如今,變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是自己,自己曾經擁有那麼多,卻絲毫不懂得珍惜,理所當然這件事真的要命,理所當然會讓人忘記很多初衷,會讓人忽略很多內心的感受,會讓人忍不住的犯錯。

犯錯或許沒有那麼的可怕,犯了錯卻全然不自知的人才可怕,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去。

不出所料的,吃過飯之後餘父真的把顧子銘叫進了書房,這一點顧子銘是早就猜得到的。

對於自己再次出現在餘娜麵前,他想就沒有哪個父親會無動於衷吧,如果他真的愛自己的孩子,餘父自然也不可能無動於衷,他那顆想要護著女兒的心他是能夠理解的。

特別是做了父親之後,有些感受他仿佛更能感同身受了,若是有天有人像他傷害餘娜一樣的傷害了自己的孩子,他絕不會像餘父這樣的淡定,他會更加的瘋狂和袒護。

餘父始終不了解顧子銘,但他太過了解自己的女兒,他懂女兒的那些倔強。

餘娜心軟而且念舊,他不願意看著女兒一直糾纏在過去裏,過去已經過去了,人要往前看。

“坐吧”,書房中,餘父笑得很是客套的示意顧子銘坐下吧,顧子銘莫名覺得這種笑容很熟悉。

在當初,白衡不就是如此嗎?原來這是一個表示不滿意的眼神啊。

可能在這一點上,所有的父親都是一樣的,對於女兒身邊的那個不讓自己認同的男人都一樣的無奈又反感,但卻又無能為力,因為這個人直接影響著自己女兒的心思。

顧子銘沒說什麼,隻是安靜的坐在了餘父的對麵,他沒有什麼可說的,他想聽餘父想跟他說什麼,不管說的是什麼,好聽的,難聽的,他都能接受,但餘娜的父親應該不是會說難聽的話的人,他隻會表達自己的意見而已,罵人的話,他的修養裏似乎沒有過。

“我就長話短說了”,餘父也不打算拐彎抹角,這也不是他的天賦,他向來也是心裏想什麼便說什麼,“是非對錯都已經過去了,我清楚我的女兒,在感情裏她是不會犯任何錯誤的,特別是對你,但你做過什麼她不說我也不想追究,不過,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再出現的好”。

餘父說了不追究他是真的不想追究,可他不願意讓顧子銘再次出現在女兒身邊了。

唯一的原因還是因為他了解自己的女兒,不管顧子銘的出現是出於什麼心理,這個人的出現都會影響到自己的女兒,他不願意餘娜再被傷害一次。

餘娜不可能真的隻是把顧子銘當普通朋友,她不可能真的放下過去,餘娜根本沒有像外表所看起來的那麼灑脫,如果顧子銘一直出現,餘娜才真正的沒有辦法開始新的生活。

今天的月亮似乎特別的圓,但餘娜的心裏卻極度的不平靜,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顧子銘和餘父在書房裏聊得似乎挺久的,不知道他們都聊了些什麼?

餘娜站在窗台前看著遠方,莫名的感覺到有些忐忑,如果自己真的已經全然不在乎了,為什麼還會覺得如此的忐忑,到了這一刻她竟然還在為了顧子銘而憂心,真是可笑。

很久之後書房的門才被打開了,顧子銘從裏麵走了出來,他看了不遠處的餘娜一眼。

餘娜的眼神也剛好看進了他的眼裏,餘娜對他而言其實是熟悉的,是太過熟悉而被忽略的人。

顧子銘吸了一口氣,他禮貌的向前跟餘娜的母親道了別,餘娜堅持把他送下了樓。

“如果我父親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請你不要在意”,餘娜不需要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麼,其實她想都能想得到的,他們之間有什麼可聊的,關於自己的事情她並不想去知道。

她不想知道在父親的嘴中是怎麼描述自己的,她也不想知道顧子銘眼裏的自己又是怎樣的。

或許隻有這樣,裝作毫不在意,一點也不感興趣,隻有這樣才能說明自己已經不在乎了。

“沒事,你父親沒說什麼”,顧子銘回答得很從容,真的沒什麼,她父親不過是說實話而已。

“我先回去了,你上去休息吧”,顧子銘走到了自己的車邊的時候說了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