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經曆了搶救的慌亂,此刻別墅裏異常的安靜。
金管家隻留下了三五個心腹的人在主樓中服侍賀梓朗和楚瓷,別人都打發去休息。
一切仿佛沒有任何異常,但是隨後而來、並沒有打開警報器的救護車、消防車和警車,卻顯示著別墅裏發生了不尋常的事。
警車裏,警員牽著警犬,靜悄悄地在別墅裏搜索著,但是由於一夜大雨的清洗,很多痕跡都已經破壞。
過了半個小時,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離主樓很遠的崖邊。
有醫生護士,有消防員,有警察。
雨未停,暴雨和海浪的衝刷,讓懸崖峭壁更加難於攀爬。
消防員下去,從兩塊礁石的縫隙間,小心地滑進去,一番努力之後,竟從裏麵吊上來一個人。
已經奄奄一息的樂萱儀。
“必須盡快搶救!”醫生初步看了樂萱儀的傷勢,說道。
由於這別墅當初建造的時候,賀梓朗並不是打算一個人住,考慮到賀錦城的身體,別墅裏就設置了一個專業的搶救手術室。
金管家建議可以在別墅裏進行搶救,但是靖安醫院的醫生擔心如果搶救設施出問題,責任分不清楚,還是堅持把樂萱儀馬上送往靖安醫院。
好在現在是淩晨,路上沒有行人和車輛,一路全速,到靖安醫院也隻需要十分鍾。
警察看了一圈,因為樂萱儀墜崖的地點附近沒有找到人為的痕跡,初步判定,她可能是意外失足墜崖,要等樂萱儀醒來以後,才能知道她墜崖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金管家和屠烈一起送走了這些人,看著救護車離開別墅,心裏越發沉重。
“樂小姐……不會是又尋短見吧?”屠烈看著金管家,問道。
為了賀梓朗,樂萱儀下午已經自殺過一次,不然警察也不會輕易判斷她是失足,其實也是懷疑自殺,沒有直說而已。
金管家想起下午樂萱儀大發脾氣摔了楚瓷房間所有的東西,他就覺得這女人瘋狂起來,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不會。”
金管家很肯定。
“車禍是假的,緋聞也是假的,苦肉計升級之後,就是割腕自殺。但這一切都沒有能留住朗少,所以這個女人現在更多的就是不甘心。不甘心的人,想到的是報複,而不是自殺。這麼偏僻的地方,她若是故意跳下去,會摔在岩石上,而不會恰好掉進那個縫隙裏。”
“這麼說來,你是懷疑樂萱儀不是失足?是有人故意把她丟進那縫隙,讓她錯過救命的時機死掉?”
聽了金管家的分析,屠烈很讚同,也很膽寒。
如果是這樣,就是說,別墅裏,有一個殺人凶手,凶手,就在他們朝夕相處的人中間。
兩人並不是專業人士,這件事始終掩藏不住,要怎麼做,總要有主人一句話才行。
賀子晴自從下午就不見人影,一直到晚飯時分,才說不舒服回東邊的樓上去睡了。
家裏沒有個出來主事的人,現在就算不想驚動賀梓朗,也必須跟楚瓷說了。
當金管家把今天樂萱儀下午摔了楚瓷房間的東西,被金管家搶白一頓,一怒之下跑出去的事情說了之後,楚瓷已經是驚詫得說不出話,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樂萱儀,居然一手導演了車禍,買通了醫生,假做手術、假報病情,假裝了這麼久可憐,就是為了讓楚瓷回不來。
可是沒想到,到頭來竟然妒恨得不用別人揭穿就自己站了起來。
這難道不可笑嗎?
“那她現在呢?已經回家了?”楚瓷本來不想問,因為她不關心,隻是覺得金管家特地來說,可能樂萱儀還沒走,或是還留下了什麼麻煩要解決。
“不,她現在是真的在醫院手術了。”金管家很有些無奈和惋惜:“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搶救過來……她的傷勢很重。”
到了此刻,楚瓷才知道了樂萱儀墜崖的事。
她目瞪口呆:“這一次……是真的?你確定嗎,金管家……”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楚瓷沒見到那時候的情況,有點不太敢相信。
“是,絕不會是假的……消防人員和醫生都是我臨時打緊急電話才來的,不可能是事先安排好。”
金管家點了點頭:“現在,警方判定是失足落崖,我卻有些疑問,所以我和屠烈想問問少奶奶,我們要不要多事,繼續再查一查?”
楚瓷一聽金管家的擔憂,二話沒說,立刻給淩度打了電話:淩度從睡夢裏驚醒,一聽楚瓷要他去查案子,立刻精神起來,穿上衣服,抹了把臉,提上背包就出門了。
等他和楚瓷站在被樂萱儀打砸成一片狼藉的臥室裏,他後怕地說:“還好你沒住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