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聽完,卻沒多少激動,語氣淡淡地回道:“再吧。”
如果老張家是因罪致窮,她家就是因病返貧。
曾經的康之家,為了給兒子看病,砸鍋賣鐵,消耗了全部的積蓄。
北京,上海,廣州,中醫,西醫,全國有名的大醫院,都跑了個遍。
然而,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
漸漸的,一家人也就死了心,就這樣過吧。
胡大寶嘴裏的醫生,實在讓人提不起興趣。
醫術高明,能高到哪裏去?再了,胡大寶也不是靠譜的人。
五十多歲的老光棍,整瞎混,滿嘴跑火車,要不是在村裏還有所收斂,也是一個人見人嫌的家夥。
如果犯事的張朋是流氓,那他絕對是大流氓。
氣氛冷了下來,胡大寶倒也不失望,本來就是‘有棗沒棗捅一杆子’的人,繼續道:“嫂子,話回來,你們可得心了,老張家這輩子算是毀了,千萬不能粘上,誰粘上誰倒黴。”
王婆眼睛一翻:“什麼意思?”
“張大明還想著讓他兒子重回學校讀書,你這是人話嗎?張朋可是一個強奸犯,把他送學校,那不是傷害理嗎?”
胡大寶起這個還有點激動。
張朋這子,眼高於頂,每次見到他都不打招呼,連聲叔都不喊,你看,這不是遭報應了嘛。
王婆幽幽歎了一聲,都是苦命人,她也提不起興致去附和,也沒什麼心思關心別人家的事,自己的生活還過不好呢。
聽到這裏,許曼突然開口,聲音清冷:“大寶叔,你這賒賬快三百了啊,找時間該清清了。”
“哈哈,好,好,過兩就清”,胡大寶尷尬地笑了一下,感覺再待下去沒什麼意思,朝著許曼狠狠看了幾眼,轉身出門了:“嫂子,你們忙,我先走了。”
王婆看著胡大寶遠去的身影,朝地上啐了一口,對著兒媳婦開口道:“這胡大寶也不是好東西,有錢找姐,沒錢還賬,以後少搭理他,免得他得寸進尺。”
許曼點頭:“知道了,媽。”
她自然清楚胡大寶是什麼人,偷雞摸狗雖然沒有,劣跡也不少,尤其是那雙色眼,讓人恨不得挖了。
不過開門做生意,沒有趕人的道理,胡大寶雖然品行不高,卻也沒有調戲動手的膽量,比其他人規矩多了,加上欠賬清的很快,許曼也就多少忍了。
不管怎麼,能一個月在她這裏消費幾百元的,也是大客戶了。
王婆看著兒媳婦專心工作的樣子,放下心來,轉身回了裏屋。
她對許曼還是比較滿意的,守婦道,孝順人。
長智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是不離不棄,平時照顧,也沒有絲毫怨言,就是心太軟,容易相信人,自己生活夠苦的,還想幫助別人。
不過也好,心軟才很容易拴到身邊,要是換個媳婦,遇到這種情況,恐怕早就跑了,誰還在這裏受罪。
方圓十裏,挑不出一個比曼還俊的,即使結過婚,想接手的男人,也數不勝數。
她不知道趕跑了多少心懷不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