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無所有的零兒(1 / 2)

洛城,離青山城一千多公裏。東鄰商都,西接崤山,北跨黃河,南與南陽城相連。

三個月前的一個夜晚,一個高檔生活區的街道上,昏黃的路燈陰影下,一個人影披著一件破爛的黑布蜷縮在陰影裏,黑乎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亂糟糟的長發隨意用一根皮筋束在腦後。

她叫零兒,是個孤兒,以前老院長給她取名叫靈兒,她有靈性。不過自她知道零的時候就給自己取名叫零兒,隻因零不就是一無所有?

繁華社會孤兒不活的多好,至少溫飽不愁,但現在這末日呢?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以前零兒不懂,現在懂了,不過就是代價太大,她從一個孤兒院的好學生成為了一個偷,之所以做偷僅僅是為了活下去。

三年前地大變沒多久老院長就走了,孤兒院被迫關閉,年紀大點的,有能力的早一去不回頭了。

別以為孤兒院成長的孩子在一個大家庭生活就多麼無私,零兒從看過很多從孤兒院走出的孩子就沒回來過,更別什麼回報了。

孤兒院的孩子孤僻,他們大都喜歡封閉自己的心靈,甚至孤兒兩個字是他們的禁忌。父母不是他們心底的溫暖,而是赤裸裸的傷疤,時不時需要舔舐的傷疤,他人的一句話或者走在路上看到大手拉著手的畫麵就會刺得生疼。

幾十人的孤兒院短短半年時間就走了還剩八人,隻留下一個年老的社工和零兒這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孩子帶著六個最大不過十歲的兒童生活,這六人中其中兩個有先性殘疾,還有一個有著先性心髒病。

如今過去了三年,社工死了,病死的。有心髒病的孩童也發病死了,因為再沒有便宜或者免費的藥物提供了。

今年的年初,一場大雪又死了兩個,被凍死的,也是被餓死的。

按這樣一種血淋淋的現實展現在零兒的麵前,她應該是悲傷且內疚的,因為自從老社工死後她就成為了六個孩童的院長,因為她的無能死了三個孩童應該陷入深深的愧疚之中才對?

事實是,她沒有,她沒有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慚愧和悔意。

有時候零兒孤獨一人時,回想死去老院長的話覺得很對,她是個有靈性的人,從如此。

別的孤兒時候因為父母而哭泣時她冷眼旁觀,似乎父母隻是一種無關緊要的記憶。她自就明白自己是不同的,不是冷漠,不是無情,僅僅有一種超然,不是那種世界繞著自己轉的超然,而是一種對萬事萬物都一視同仁的超然。

既然自被拋棄,就當是這個結果。

既然無父母,又何必思念。

既然成為孤兒,應當坦然接受。

這些她六歲時就明白了。

院長、社工、孩童死去,這本就是命,命中注定的命,誰能更改?至少零兒自己改不了,之所以還帶著孤兒院剩下的孩童僅僅是為了老院長的養育之恩,無關良心,無關所謂正義。

今晚上她偷偷潛入這片生活區偷東西,經過幾的摸點她發現有一家別墅的主人總是不在家。

現在整個洛城也就這裏還亮著燈光,曾經這片區全太陽能供電還上過電視,她看過,同時也羨慕過。

所以哪怕地大變已經過了整整三年,這裏依舊燈火通明。

撬開一間窗戶她進入了別墅內部,裏麵金碧輝煌的裝飾讓零兒知道今晚可能會有大收獲。事實上也是如此,在一樓中她就找到了大量食物,匆匆吃了點就把能打包的全打包。

她像隻花栗鼠般上上下下收集著一切能用到的東西,食物,衣物,藥品,生活用品。

一樓收集完她上了二樓,可當她打開一間臥室門就後悔了,她不該太貪婪的。

她見到了汙穢的場景,臥室之中亮著橘紅的燈光,一個遍體鱗傷的少女被捆綁在床上,旁邊還有一個青年睡熟,兩人全身赤裸沒有一點遮攔,床上滿是汙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的味道。

零兒見到了熟人,床上的少女曾經是和自己一樣同是孤兒的藍。可能是開門的聲音驚擾了藍,也可能是藍根本沒睡,藍睜開了眼睛,死寂的眸子看見零兒陡然亮起令人心悸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