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洺臉上的表情有一些僵硬:“楚怡,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在懷疑什麼?”
殷楚怡回過神,一臉嚴肅的看著師兄:“師兄,我夢到了以前的事情,夢境很真實。夢中所有人都看不見我,但是我卻親眼看著當初發生的點點滴滴,不管是我嫁進皇宮前遇到的事情,還是某天我跟著言瀮他們一群人偶遇白家二小姐的事,我都夢到了。”
慕言瀮激動的握著殷楚怡的肩膀,神色有些慌張的問:“你記起了什麼?除了這些事情,你還記起了什麼?”
殷楚怡搖了搖頭,目前為止她就夢到了這兩件事,但是僅僅依靠這兩件事,殷楚怡就知道,當年的事情,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甚至殷楚怡敢說,就連慕言瀮也不知道其中許多秘密。
而可能知道全部事情的自己,卻失去了記憶……
慕言瀮慢慢的鬆開了自己的手,殷楚怡夢到的時光可以說是他們最逍遙自在的時候,慕言瀮身上沒有壓著江山社稷;杜歆詩被大家寵的無法無天,每天隻知道看書、練箭、跟著他們出去瞎玩;杜彥賢就負責幫殷楚怡背黑鍋,明明是歆詩的弟弟,但卻經常被歆詩欺負;而祁王就是靜靜的跟在他們的身邊,但有時候卻出奇的可靠。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從慕言瀮自己坐上皇位以後,開始改變的。杜歆詩變成了後宮中所有人的眼中刺,自己每天被朝中的事壓的透不過來氣,祁王慢慢疏遠自己,就連彥賢對自己也變得恭敬了起來……
一開始,慕言瀮想坐上皇位,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父皇在私下和自己說過。杜歆詩以後隻能做皇上的女人,歆詩在士兵心裏的威望,還有那份運籌帷幄的霸氣,都注定她隻能做皇帝的妃子!
畢竟,隻有成為皇上的女人,杜歆詩才更能為這個國家盡心盡力,而那也是百姓所期待的畫麵……
為了得到杜歆詩,為了叫杜歆詩屬於自己,慕言瀮爭到了這個皇位,也爭到了杜歆詩的人。但慕言瀮沒有想到,朝中的兩位丞相野心勃勃,母後隻想幫助自己的本家在朝中站穩根腳,朝中的分派太過於明顯,最最叫慕言瀮頭疼的就是國庫中的銀兩竟然所剩無幾。
為了穩住兩位丞相,慕言瀮先後納了他們的嫡女為妃、為後。為了鏟除朝中的毒瘤,慕言瀮派出所有的暗衛收集貪官汙穢的證據,但叫慕言瀮萬萬沒想到的是,朝中竟沒幾人是幹淨的!慕言瀮隻能慢慢把朝廷官員一個個找人頂替下去,但他這種舉動,早已引起了兩位丞相的不滿,因為處死的很多都是他們門第之徒。
慕言瀮迫於無奈,隻能頂住壓力把杜歆詩給拉進後宮,穩住武將們的心。但僅僅處理朝野大事,就已經叫慕言瀮有些身心疲憊,後宮之間的明爭暗鬥他早已無心管理。
一方麵是因為慕言瀮自己感覺,就以杜歆詩的心智她應該不會吃虧。另一方麵是因為,杜歆詩從未和她說過自己受了什麼委屈。
慕言瀮以為,杜歆詩有了自己的寵愛,就能在後宮中不受欺淩,但是慕言瀮沒有想到的是,杜歆詩不是沒受委屈,她隻是看自己太累了,不想再給自己徒添煩惱罷了。
慕言瀮總覺得,他們兩人的時間還很長,等自己穩住了朝野大事,他就好好的陪在杜歆詩身邊,重新把她寵回那個無法無天的小丫頭。
可叫慕言瀮沒想到的是,他們兩個卻因誤會越走越遠。
如果叫慕言瀮選擇的話,他寧願殷楚怡永遠不要想起五年前的一切,那段時間對他們兩人來講,都是一種折磨。慕言瀮本以為,殷楚怡這兩年內根本就不會恢複記憶,但他沒有想到,這麼快殷楚怡的記憶就開始複蘇,不管好的壞的,如今都已夢境的方式所呈現在殷楚怡的麵前。
殷楚怡能感受到慕言瀮的恐慌,但是殷楚怡真的不懂,每次當自己記起點什麼,慕言瀮都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到底是因為什麼!
殷楚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沒有了,我就夢見了這兩件事。”
慕言瀮鬆了一口氣,其實,如果殷楚怡真的要恢複記憶的話,慕言瀮寧願她的記憶全部複蘇,而不是隔三差五的想起點什麼。
常洺不理解的說:“你夢見的事情都和師父無關,可為什麼你醒來以後,會問那麼多關於師父的問題?”
其實,殷楚怡隻不過跟著師父五年的時光而已,常洺跟著師父已有十多個年頭,雖說常洺嘴上叫著師父兩個字,但對常洺來講,師父就是他的父親!
所有人都可以質疑師父,但是殷楚怡不行!因為殷楚怡是實實在在和師父在一起生活過的,別人可能不知道師父的性子,但是殷楚怡卻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