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你不是說楚怡在宮中還是比較得寵的嗎?為什麼還會被打入冷宮?”常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當年發生了許多事,楚怡服下噬魂散以後,每日都會承受灼心之痛。朕為了掩蓋楚怡中毒的這個事情,才把楚怡打入冷宮,而且派侍衛們全天看守。”慕言瀮一點也不想提那段時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從楚怡服下噬魂散開始的。
如果不是楚怡被逼著服下噬魂散,楚怡也不會小產。如果那個孩子還在,他與楚怡之間是不是會緩和許多?如果那個孩子還在,楚怡是不是就不會心灰意冷的選擇離開,甚至選擇自殺?
慕言瀮整理了一下情緒,有些事情常洺還沒有資格知道:“常洺師兄的意思是說,楚怡常常會把現實和腦海中的幻想弄混,有時她的行為舉止有一些奇怪?”
常洺也不傻,他自是能看出,慕言瀮有些不想提五年前的事情。常洺心裏有些不樂意,但是仔細想一想,的確,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楚怡的身體,而不是五年前的孰是孰非。
“我記得,似乎不到七日,殷楚怡就開始零零碎碎的回想起了些什麼,第一次的施針的結果可想而知,師父失敗了!”應該是第五天的時候,原本還有些鬧騰的殷楚怡,突然之間變得極其安靜。
那個時候的常洺心裏就開始了然,殷楚怡絕對想起了什麼事。其實,常洺一開始隻是把楚怡當做妹妹來看待,消除了記憶後的楚怡很堅強。
一般女子知道自己四肢骨頭全部錯位,隻怕要哭天喊地都是常事,甚至當時師父可是告知楚怡,她的雙腿傷的實在是太重了,也可能會一輩子都走不了路。
知道這個消息後,殷楚怡是真的哭了,但是哭了以後就照樣沒心沒肺的混著日子。從那刻開始,常洺才覺得,殷楚怡真的很特別。
“那你們最後怎麼辦了?第二次施針嗎?”
“其實師父給楚怡施針時,用的是一直浸泡在藥水中的金針,而我們平常使用的隻是普通的細針罷了。師父也想再次給楚怡施針,但是金針的使用不易太頻繁,這才作罷。”
“那楚怡是怎麼忘記以前所有記憶的?”至今為止,慕言瀮還真沒有聽過,吃了那種藥會叫人失憶的。
常洺意味深長的看著慕言瀮說:“其實,有件事情就連師父也感覺很奇怪。”
“何事?”常洺的眼光,叫慕言瀮感覺怪怪的,就好像常洺他們感到奇怪的事情,慕言瀮一定知道答案一樣。
“草民不知道,五年前楚怡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叫她那般絕望,絕望到沒有一絲想活下去的毅力!但是越是痛苦的記憶,大家才越想要遺忘不是嗎?可為什麼到了楚怡這裏,情況就完全倒過來了。”常洺淡笑著說。
“朕不懂常洺師兄到底是何意。”
“楚怡已經絕望到要自殺的地步,難道不是說明楚怡之前的日子過得很痛苦嗎?為什麼隻是幫她忘記那些痛苦的記憶,為何楚怡當年還要牢牢地抓住那段回憶不肯放手呢。”別說是當年了,就算過了這麼多年,常洺依舊不懂。
“那是因為,楚怡還有不舍之人……”至於慕言瀮口中這個不舍之人到底是誰,恐怕就隻有當年的殷楚怡知道了。
“其實在楚怡恢複記憶之後,常洺問過師父,為什麼這次施針會失敗。”常洺記得,從他跟著師父開始,就從未見過師父施針救人會失敗。當時,常洺知道殷楚怡是真的開始陸續恢複記憶以後,心裏有些看熱鬧的心態。
常洺對師父說的那句話,印象很深刻,直到現在也不曾忘記:“師父說,楚怡有很強的意誌,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羈絆著她。師父說,一般忘不了的,不是愛太濃,就是恨太深……”
說完,常洺抬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慕言瀮:“皇上,你覺得你是楚怡愛太濃的人,還是恨太深的人?”
“朕……朕是……”慕言瀮知道,當年的殷楚怡是真的恨他,恨他狠心親手殺了自己的皇子,恨他竟然誤信那些絲毫不靠譜的留言,可是‘恨太深’這三個字,慕言瀮真的說不出口。
常洺歎了一口氣:“無論愛也好、恨也罷,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與現在無關。剛剛的問題隻不過是常洺好奇罷了,皇上也不必太為難。”
“其實答案沒有那麼難,楚怡不想忘記,隻不過是當年的執念而已!不管是愛也好,恨也罷,都是因為放不下,所以才一直不想忘卻。”
愛一個人,會忍不住擔心對方,擔心沒有自己在,另一個人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才會有死也要回到對方身邊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