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怎麼也沒有想到攔截他的會是這個人。
蘇紗等到小太監們把輪椅放穩,才轉過頭去看了那人一眼,“你有什麼事?”
那人遲疑的看了一眼慕容澈,皇上正用一種無比複雜的眼神看著他,他莫名的有些心虛。
看了看慕容澈,那人終於狠狠心,“皇上娘娘,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這個樣子,還是早立儲君的好。”
“王大人,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皇上怕耽誤了上朝,到現在還沒有看禦醫,你就算是有什麼話,也不該在這時候說吧。”站在王大人身邊的人拂袖。
王大人麵色不變,“我這也是為了江山社稷。”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娘娘還未分娩,誰能確保就是太子?”
“李大人錯了,皇家血脈還有合適的人選。”
“啊,是誰?”
原本爭論的眾人忽然都靜默下來。
一個名字在眾人的舌尖繞了幾繞,卻始終都說不出口,不說出來,他們是為了江山社稷的臣子,說出那個名字,或許就是居心叵測的佞臣,他們愛權利,卻還是希望能青史留名,在一切都沒有定論的時候,他們不敢冒險。
“皇上,你的臣子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忠心嘛。”蘇紗微歎著身子,湊近慕容澈。
她的聲音依舊沒有刻意降低或者抬高,可是她來到大殿上,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金鑾殿,這個龍椅附近,不知道是怎樣弄得,竟然有擴音的效果,在這個高台上說話,下麵的人不管遠近,都能聽得到,難道說,在古代就有擴音器了嗎?
眾位大臣聽了,噤若寒蟬,不約而同的看向慕容澈。
慕容澈的臉色高深莫測,眸子深邃看不見心思,雖然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大臣們一時忘情,可是此時對上了慕容澈的眼神,一個個都低頭垂目,不敢與其對視。
“啟稟娘娘,臣認為,大臣們的意見暫時不能統一,莫若娘娘先請禦醫為皇上請脈,再來大殿聽聽大臣們商量出的結果也不遲。”一個清越的聲音,壓過眾人的聲音,清晰的傳到眾人的耳中。
沈梁璟越眾而出,雙目殷切的看著蘇紗,慕容澈的臉黑了,沒辦法,隻要是有關於蘇紗的事情,他都淡定不來,而且他自己還不覺得。
蘇紗穿越之前是藥劑師,自己配的藥,自己了解,卻也有點擔心藥性下的重,畢竟,在這裏能找得到的藥草,那可都是純天然無汙染的,藥性可能要強很多,她已經酌情減了些分量,但她到底不想害人,也有些擔心。
此時聽了沈梁璟的話,點點頭,也沒有注意他說話不像別的大臣,先要稱呼完皇上,再在後麵加上娘娘。
“不錯,皇上正值壯年,人吃五穀雜糧,哪裏有不生病的道理。”駱將軍忽然插口。
蘇紗讚賞的看了他一眼,倒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漢子,其實權臣,有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
眾人默,一會功夫,有人開口:“駱將軍說的有道理,王尚書說的也沒有錯……”
沈梁璟見到眾人僵持不下,遲疑了一下,走到蘇紗身側,抬起臉來誠懇的看著她,“娘娘,帶皇上去看病是當務之急。”
“你說的很是。”蘇紗低聲吩咐小太監抬起慕容澈離開。
臨走時,看都不看眾人一眼。
慕容澈一直看著她的神色,見她沒有看沈梁璟,很是滿意,還有閑情逸致看了一眼眾位大臣們,全然忘了,他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全拜她所賜。
大臣們被他的目光掃到,那些有私心的都心虛的避開他的眼神。
三順的脖子都抻成長頸鹿了,總算見到蘇紗他們一行,匆忙迎上前來,接過小太監推輪椅,一邊埋怨蘇紗,“娘娘,怎麼要這麼久,奴才都擔心死了。”
蘇紗也不跟他計較,要說慕容澈這一生信一個人的話,那麼這個人就是這個從小跟他一塊長大的三順,也隻有三順請來的禦醫,才是可靠的。
禦醫眼見著皇上被輪椅推回來,臉色就變了,連忙搶上前去,和三順兩人合力把慕容澈扶到在床上,蓋好薄被,禦醫調息了一下,才慎而又慎的伸出手去,搭在慕容澈的脈搏。
慕容澈微閉雙目,似乎睡熟的樣子,禦醫把了半天的脈,又換了一隻手,一抬頭,看到慕容澈睡著了,悄悄退了下去。
慕容澈忽然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站在床邊的三順一眼,三順心領神會,趕緊跟了出來。